聽到最後這個稱呼,許朝陽再也繃不住那冷漠的偽裝了,一種強烈的羞恥感迅速地自下而上席捲而來,耳根子也跟被火燎著一樣,又紅又燙。
“馬小帥!誰讓你叫乳名的,你耍賴皮,之前不說好了絕對不這麼喊的嗎!”許朝陽的雙手不自覺地捂住耳朵,試圖阻止那兩個字再次進入。
“糕糕、糕糕,總不能讓我光像塊望妻石一樣的幹站著吧。你要是不理我,我就一直喊下去。”見許朝陽破功,馬小帥得寸進尺地伸出手指摸索過來試探著她的態度。
“糕糕,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
“我搭理你什麼?我現在已經管不了你了。”許朝陽偏過頭,眼神中無奈和嗔怒不斷交織,卻任由他的手指勾住自己的病號服。
“我錯了,我當時一下子被嚇得腦子發昏,是真的害怕你離開我了,你原諒我好不好。”馬小帥見許朝陽沒有抗拒,趁機攥住她的衣角輕輕搖晃,眼神中盛滿了懊悔和祈求。
“我能原諒你什麼呢,我怎麼就不懂呢?”一提到這件事,許朝陽半消的怒火就又氣勢洶洶地捲土重來。
馬小帥竟然敢強吻她!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強吻她!可惡,實在是太可惡了,這次絕不能輕易繞了他。
見許朝陽軟硬不吃,馬小帥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使出終極耍賴大法——他一個箭步就朝著許朝陽撲了過去。雙手快速地伸向許朝陽的腰間和肋下,開始了撓癢癢的“攻勢”。
許朝陽被馬小帥這突如其來又迅猛無比的撓癢癢之舉打得措手不及。左肩的傷更是讓她使不上力氣,只能徒勞地扭動身體躲避。
起初,許朝陽還咬緊下唇,眉頭緊蹙,倔強地憋著笑,就跟要和馬小帥比賽似的,眼神裡寫滿不服輸。
可是經過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馬小帥對許朝陽的敏感之處瞭如指掌,甚至比她自己還要清楚。他的手指準確地落在每一個敏感點上,輕輕一動,那個癢意撓一下子就上來了。
許朝陽不斷扭動著身體,想要逃脫馬小帥的“攻擊”,“啊,馬小帥你別鬧!你再這樣我可又要生氣了。”
“不生氣不生氣,小許姐姐你笑起來最好看啦!”馬小帥咧嘴一笑,嘴上甜言蜜語,手上卻變本加厲,遊走的指尖更加肆無忌憚,癢得許朝陽咯咯直笑。
這一笑,怒火被掩滅,她好不容易端起的冷臉徹底繃不住了,再也沒法故作嚴肅地兇馬小帥了。
兩人鬧成一團,許朝陽笑得氣喘籲籲,最終好不容易抓住他的手腕,上氣不接下氣地求饒:“好了好了,小帥,我原諒你了!別再撓癢癢了,真的原諒你了。”
馬小帥這才停手,臉上露出得逞的狡黠笑容。
剛才的撓癢癢大戰,直接導致所有的亂成一團了。許朝陽甚至直接笑倒在他懷裡,這會兒連腰都笑酸了,索性耍賴不起來,半靠著他發出“警告”。
“馬小帥,說好了不準再撓了,你給我把手收回去!還有,以後不準再亂來,聽到沒?”
馬小帥立刻點頭如搗蒜,“小許姐姐,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我要是再犯錯了,就讓我……就讓我天天吃不到紅燒肉!”
許朝陽被他這幼稚的保證逗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馬小帥的臉蛋。
指尖觸到他的臉頰,才發現他的面板比粗糙了許多。相比於她離開師偵查營之前,黑了些,也瘦了,曾經軟乎乎的嬰兒肥早已消失不見。她心裡驀地一軟,泛起一絲心疼。
果然,她許朝陽永遠沒辦法對著馬小帥狠下心來。
可抬頭對上馬小帥那雙亮晶晶、滿是期待的眼睛時,她又忍不住想狠狠掐他一把,低聲嘟囔:“賴皮鬼,小壞蛋。”
許朝陽輕輕嘆了口氣:“馬小帥,你知道嗎?本來我打算生你很久的氣,至少晾你十天半個月的……可是一碰上了你,我就沒轍了”
馬小帥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嘿嘿嘿,小許姐姐你是慣孩子的家長嘛。那正好,小許姐姐你就慣我一輩子唄,我也開心一輩子!”
“其實我今天想了很多很多,跟提前過了遍走馬燈似的。”許朝陽睫毛又蓋了下來,眼底的色彩茫茫地不明。“關於感情,我一直都看不太明白……”
提起這個話題,馬小帥幾次張合嘴巴欲言又止,卻被她輕輕按住手背:“先聽我說完。”
“但是今天接電話時,我看著在窗玻璃上的亂寫亂畫,突然就想清楚了。”這下許朝陽抬起了頭,眼神中閃爍著帶有一絲神秘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