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安靜了一瞬,好幾人都詫異地看向池列嶼,尤其是許朝露,瞳孔放大了一圈,不理解這是鬧的哪一齣。
就見身旁少年忽然吊兒郎當地抬了抬下巴頦兒,他們幾個今天約好穿沖鋒衣上臺表演,池列嶼穿了件黑色薄款,拉鏈封到最高,領子掩住小半張臉,瞧著像個冷酷無情的殺手,這會兒領子被他下巴壓下去,鋒利流暢的下頜線完整展露出來,不知道為什麼整個人顯得更冷峻了,甚至有些乖戾,扯著唇角應了姚燁的話:
“嗯,給我往死裡打。”
語氣是真兇殘。
賀星訣聽懵了,想了一圈勉強找到一個他倆可能有仇的地方:“草,你嫉妒人家作文寫的比你好啊?”
姚燁有點兒好奇:“少爺作文寫得很差嗎?”
“那不是一般的差。”賀星訣給他科普了下,“要是不加作文,吃草語文能考六七十,加上作文估計只有四五十。”
“為什麼?”
“因為老師看完他的作文會吐血三升怒罵666然後給他倒扣十八分。”賀星訣說,“這樣的他,怎麼會不嫉妒高考作文滿分、總分140的時越學長呢?嫉妒得眼睛都流血了吧!”
姚燁不是雲城人,才知道時越那家夥語文這麼厲害,他高中三年也被語文整得夠嗆,頓時感同身受:“語文考140以上的都是什麼魔鬼?換我我也打。”
池列嶼順著這個臺階走下來:“嗯,以後見一個打一個,全都往死裡打。”
“……”
很快有人反應過來,在座就有一個語文140以上的,比時越考得還高一分。
許朝露縮了縮脖子:“你要打我嗎?”
池列嶼瞅著她,毫無溫度地笑了下:“就你最該打。”
許朝露還當他在開玩笑呢,手心朝上遞過去:“那你輕點……啊!”
池列嶼正好抓著雙筷子,見她把手遞出來,他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煩躁到極點,覺得她這人真就腦殘沒眼光,純純欠打,筷子轉到幹淨那邊,抬手就給她抽了一下,感覺也沒使多大勁兒,最多一成力道,下一瞬她就喊出來了——
“疼疼疼,你還真打我啊?”
筷子抽下去的瞬間池列嶼就後悔了。
就作吧。
遲早有一天朋友都當不成。
他下意識去撈她手,想看看掌心。這家夥細皮嫩肉,五指不沾陽春水,就這麼被抽一下手心估計都要紅腫。
指尖剛觸到她手背,少女極其快速地將手縮了回去。
像觸了電,許朝露整隻手連帶著胳膊都有點麻。
被池列嶼抽那一下,其實她沒覺得有多疼,手心酥酥癢癢的感覺很奇怪,所以她才反應大了些。
她攥了攥手指,強壓下心裡那點異樣:“你得賠我。”
“你打回來吧。”池列嶼有些沒轍,“打哪兒都行。”
“別打臉啊,你們等會兒還比賽呢。”舒夏幫她盤算著,“也別打太硬的地方,不然你自己手疼。”
許朝露瞅著池列嶼,心想這人身上有不硬的地方嗎?
有個部位舒夏不敢直說,沖她比了個口型。
許朝露:“……”
她不動聲色地回憶了下。
嗯。
好像還挺翹的,打上去應該不費手。
這會兒還不到飯點,食堂裡冷清靜謐,漫射的日光和白熾燈光交錯,光影清晰,心事容易洩露。
“下半身不行。”池列嶼驀地補充了句,語氣閑散,莫名帶著點渾,“把你覬覦的眼神收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