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越怔了怔,不由得跟上去:“你小心點,看前面。”
下午第四節課剛下,一教放出來的學生很多都要經過這條路回宿舍。
許朝露才注意到前方湧來人潮,其中大部分都騎著腳踏車。
她生疏地轉動把手,打算靠邊。
然而下課大軍的行進速度超出她想象,一下子就將她吞沒。
許朝露一緊張就會忘記抓剎車,猛地從車上跳下來。
一隻手從旁邊及時扶住她胳膊。
“謝謝部長。”許朝露喘了口氣,“突然好多人啊……”
她話音停頓了下。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有個身影格外吸睛,夕陽一曬,帶著湛然的銳意。
是池列嶼。
他也騎在腳踏車上,旁邊跟著他舍友,兩人朝著許朝露所在的方向,越來越近。
今天上午下過雨,氣溫降了不少,他t恤外邊披了件寬松的運動外套,敞著懷,衣擺被風撩開,隨意地向後飛。
他騎得很快,視線似乎短暫偏移了下,從許朝露臉上掠過。
然後,像什麼也沒看見,眼底無波無瀾,從她身側匆匆而過。
許朝露完全來不及打招呼。
她突然發現——之前一直以為池列嶼也是步行上下課,原來並不是這樣。
原來他上下課也趕時間,騎車騎得風馳電掣,只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才慢吞吞地走路,因為她是個不會騎車的菜鳥。
除了這一點,許朝露還眼尖地發現——
池列嶼把掛在書包拉鏈上的小豹子玩偶摘下來了。
明明籃球賽那天還掛著。
他這種狀態,莫名讓許朝露聯想到高三他們最疏遠的時候。
可是,現在長輩們的關系已經好轉,她也沒有再言而無信,忽悠他考k大結果自己要去s大。
也許是她的錯覺。
其實池列嶼並沒有變冷漠,只是偶爾犯個拽病,冷峻狂妄,眼裡看不進任何人。
“朝露?”時越喊她,“想什麼呢,叫你半天都不應。”
“啊,沒什麼。”
許朝露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和時越離得很近,他抬手幫忙控著車把,另一隻手按在車座上,這個動作,遠看就像把她半包在懷裡。
很快,時越松開車子,溫聲說:“這裡人太多了,你還騎嗎?要不要換個地方?”
“今天先練到這吧,我晚上還有事。”許朝露說,“改天再麻煩部長借車給我。”
時越笑:“沒問題。”
吃過晚飯回到宿舍,簡單收拾一下,許朝露又帶著大包小包出門。
天色已經擦黑,灰敗的餘霞即將散盡最後一絲熱度,空氣的顏色濃稠,像某種藍紫色膠質。
離開宿舍不遠,許朝露碰到舍友王曉悅和張藝晴,她倆剛吃完飯,準備買點水果再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