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出現了。虞榆一時又有些緊張起來,他們會覺得她寫的音樂太不正面不積極嗎?
她想起在賀秋那裡聽到的音樂人八卦,什麼進了看守所啊,什麼吸毒啊,這當然不是常態,只是太有沖擊性,容易讓人誤以為幹這一行的都這樣。至少她爸媽絕對會這樣想。
“太有意思了啊!”顧菱一下有點激動,“小魚,阿姨跟你說實話,一開始我們沒懂你的音樂,但看了這個劇,一下就懂了。這個導演也很厲害,利用視覺和聽覺,直接就把情緒拉滿了。”
讓虞榆有些意外的反應。
“殺人當然是不對的,但導演把那種經歷了過往壓抑的爆發和痛苦都處理得很到位……”顧菱的話匣子都開啟了,甚至分析起角色心理來了,“主觀上很喜歡,客觀上也完全能理解這部劇為什麼能火。”
沉峙也點頭說:“沒錯,藝術性很高。”
“對!除了強劇情,還有很高的藝術性。”顧菱看著虞榆說,“小魚,你的音樂也很有藝術性,構建了一個很有張力的意義空間,很能激發共鳴,讓那個場面不是一味的血腥暴力,是更深刻複雜的情緒。”
虞榆一怔,接著恍然想起,兩位長輩都是研究社會學的,平時應該也會研究一些電視劇,但她也知道,這並不完全是因為他們的職業,她能感受到阿姨的真誠。
虞榆不知道說什麼,只道了聲:“謝謝阿姨。”
沉珀也有些意外,他媽竟然比他都瞭解了,還說得這麼頭頭是道的。他最近忙,都還沒看那個劇,看樣子他也得看看了。
虞榆知道自己的擔心多餘,徹底放鬆下來。
夫妻倆感受到氣氛裡的輕快,也鬆了口氣,小魚好像很難接近,在舞臺上也是一副冷淡的樣子,連聲招呼也不打,但其實她會表達,只是需要人去發現。
就像她寫的歌詞,乍一看很消極,其實不然。
她的樂迷肯定早就發現了,他們也在慢慢了解她。
最重要的是,他們看到兒子跟小魚在一的模樣,覺得特別溫暖。
小魚看向沉珀的時候,彷彿剝掉了一層堅硬的木質外殼,露出一層柔軟的內芯來。
沉珀就更不必說了,就像看eo一眼,就知道eo眼裡只有媽媽一樣,看沉珀一眼,也知道他眼裡只有虞榆。
eo站在矮矮的窗戶邊,對著外面搖起了尾巴。那是什麼?閃著光的,是會亮的蝴蝶嗎?
虞榆拍了eo屁股一下,轉頭對沉珀說:“你帶它出去跟螢火蟲玩吧,小心別讓它吃進去了。”
沉珀沒馬上答應,而是看向爸媽 :“你們吃完了吧?要不,先走?”
……好小子。
顧菱咬牙,真就眼裡只有虞榆啊,沒看她還打算再吃幾塊火腿嗎?就趕他們走了。
“嗯,差不多了。”顧菱微笑著,優雅地擦擦嘴,拿上虞榆送的禮物,起身。
一家五口一起走了出去,只不過顧菱和沉峙走出了餐廳,另外三口來到店家的院子裡。
上車前,顧菱停下腳步來,看向院子裡在玩的他們,笑了笑,拿出手機來拍了照。
天色很暗了,光線不太好,但顧菱覺得這張照片實在不錯。
她上了車,把照片發給兒子,又給沉峙看:“你看,氛圍多好,小魚真的挺好的,這下見了面,完全放心了。”
“是啊。”
“我都想設成桌布了。”
沉峙低低“嗯?”了聲:“你是說要換掉我們的合照嗎?”
“我是說‘想’,又沒說要換。”顧菱橫他一眼,繼續欣賞了會照片,熄屏,又點開看了看桌布。
這是他們倆一起去大劇院看話劇的時候,拍的一張合照。
“但看了一年也看膩了。”顧菱說。
“那下個週末去約會,你想去哪?”
沉珀掰著狗嘴,把eo一口吃進去螢火蟲放了出來,狠狠給了它一下:“還是你媽瞭解你,知道你要吃。”
捱了一下的eo委委屈屈地坐在地上,面對著爸爸一臉反省的樣子,但眼神還在往發光蝴蝶那看。
“還想吃?”沉珀指著它的鼻子,低聲警告。
eo視線心虛往媽媽的方向看去。
虞榆憋住笑,板著臉看著它:“不準吃。”
eo低下頭,像是在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