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栩之跟她商量:“能不能別像上次那樣,一口氣熬到大半夜了?我們每天就固定練五個小時,五天排練兩天休息,有整整一個月呢,又不是沒有明天了。”
賀秋在一旁說:“體諒一下老年人吧,再那樣他會腦溢血的。”
“……”林栩之心想他倒也還沒老到那個份上,但體力還有嗓子確實是不如以前了,“我們今天先分part,到時候可能要麻煩你多承擔點。”
虞榆胸口有點悶,她當然是更喜歡一口氣做完,甚至是不喜歡排練喜歡即興的型別,但合作,就意味著要讓步,要照顧到彼此的狀況和條件。
她還在學習著怎麼合作,但只要不排斥,就能逐漸上手。
沈歌組織了一個聚會,要把男朋友徐澤介紹給大家認識,地點在自家別墅,歡迎大家都來,可以來這住一晚,房間都夠,正好晚上還能看歐洲杯半決賽。
虞榆正好是休息日,就算不是,她也一定會跟林栩之請個假來,她把沈歌當朋友。
她還叫了言和安一起來,言和安把夜話交給小松,並囑咐她不準在她店裡放土嗨熱歌,敢把她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客戶群給轟走,言和安是要跟小松拼命的。
言和安覺得自己算是愛跟人社交的型別了,但看到那麼多人,都有點社恐了。她想著跟虞榆報團取暖,結果大家都來跟虞榆打招呼,虞榆也笑著回應她們。
言和安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單獨跟她說話:“你記不記得初中的時候,有一次誰過生日,買了個蛋糕讓大家一起吃,大家都跑過去合照,就你坐在位子上看書。”
她如果不提,虞榆不會想到,但她一說,這一段的記憶馬上清晰出現在了腦中。
那時她坐在那,知道大家在看她,覺得她很怪,怎麼那麼不合群,但她還是沒過去。
其實她是想過去的,但地面好像有什麼在拉著她的兩條腿,就是不讓她起來一樣。
言和安當時是覺得她也太酷了吧,大家都看著她,她偏偏就是抗住了這個壓力,對這種沒意義的事情,就是不參與。
她和過生日那同學也不熟,其實也不想合照的不想吃那個蛋糕的,反正她躲在最後面,最後沒有在照片裡出現,也沒有去拿蛋糕吃。
現在言和安知道了,虞榆那其實不是酷的表現,但她變了很多,是真的。
“但看看你,感覺大家都是你朋友了。”言和安好奇地問,“你累嗎?”
虞榆很小的時候,也是很喜歡跟其他小朋友玩的。她是有一點不習慣,但那不是累,而且知道這些都是沉珀的朋友,就更不會感覺累了。
“不累。”虞榆看著她,“但你是不是累了?”
“確實是有點。”言和安跟大家不熟,沈歌和徐澤被大家圍著,她們也不可能強勢突破進去。
“那我們去樓上吧。”虞榆跟言和安上了樓。
兩人靠在二樓靠後院的陽臺,看著夜空,很可惜沒什麼星星。
她們聊起學生時代的事,她們雖然認識很久,但共同記憶卻並不多,一起出去的次數,單手都能數過來。
“我一直很感謝你,如果沒有你經常找我,說起我的學生時代,真的是一個朋友也沒有。”那是多遺憾的一件事情。
“跟你說實話,其實是我媽,一直讓我多跟你玩。我一開始也覺得你很難聊的,只有我在說我自己的事,但後來發現這樣也挺好,因為我跟你講什麼八卦你也就不會跟其他人講。”
虞榆失笑,原來是這樣嗎。
“後來又覺得你很酷,去追求自己的夢想,現在知道你是為了反抗家裡,覺得更厲害了。”言和安還挺感慨,一開始對她只是打卡做任務一樣,後來真把她當成朋友了,“還好我一直還有在努力跟你聯系。”
“嗯,謝謝你。”
“哎喲,也不用這麼正式。”言和安抹抹胳膊上的抹雞皮疙瘩。
虞榆卻又更正式地抱住了她的肩膀,她能有她這個朋友,全靠她沒斷掉聯系,她去了外地的音樂學院,她還來找她玩過一次。男朋友是這樣,朋友也是這樣,她不會再做只接受的人。
言和安好不習慣,但還是笑了。
虞榆收到沉珀的訊息,問她在哪,她回在二樓陽臺。
剛回完,就看到樓下什麼動了動,往下看去,只見沉珀那雙眼睛,在昏暗中,月光一樣溫和又明亮。
沉珀晃了晃手裡的冷焰火:“下來放煙花!”
“走。”虞榆馬上拉著言和安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