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吃什麼?不都準備好了,提前去山下的酒家裡買些燒好的飯菜回來,說是犒勞下辛苦的周鈞諾,哪裡還有他這個做人夫君置喙的餘地?
“你呀,你呀,偏心眼偏到沒邊了。”老夫老妻了,姜巍也不會去拆穿她,跟在她後頭,小聲數落著阮知微的不是。
“哎,你少說一點,是會損了你的陰德?”不想聽他老嘴叭叭的,戚雨竹拉著他的胳膊,快步走了幾下。
免得裡頭的人聽到了,會心裡頭膈應。
“知微他有他的顧慮,你總不能要他真的弒父弒母?這說出去,都是流放的事。”
那對夫妻倆不做人,也不能帶累他的前程。
戚雨竹看的明白,這一片龍鱗一寸心,阮知微的心意,全在白昭昭的身上。
他心有顧忌,也是件好事,免得心無顧忌,做事沒個章法。
“你說,他是真心實意的?”說實話,在姜巍得知白昭昭的身份後,也猜不準阮知微心底是怎麼想的?
他當真是心甘情願,認下了這門婚事?
而不是阮家一行人逼他娶一個屠戶家的姑娘,想要糟踐他?
“你把招子放亮點,他是不是心甘情願的,你還看不出來?”戚雨竹看他的眼神,彷彿他是傻子。
如若不是心甘情願,阮知微何至於寧可自殘,也不願傷她分毫?
拿著自己的仕途,去尋個開心?
“當年那藥草,你猜他為何願意吃了一遍又一遍,要不是心中有人,他何苦受那罪。”
昔日請來的郎中,沒有一個不為他的韌性佩服。
就這拼了命,想要博一個未來的樣,要說他心裡頭沒人,她定是不信的。
“他早年的樣子,你又不是沒見過,活著與死了沒甚兩樣,去了趟錦州城,哪怕有一絲活命的機會,他都是要抓住的。”話到此刻,戚雨竹對於這個義子,也是心疼。
任是關關生死劫,他從來不放在眼中。
就唯獨今日,他為了不想讓白昭昭愧疚,連聲痛都要忍著。
“如今他想活,也是件好事。”就怕人沒了盼頭,一下子失了精氣神。
瞪了姜巍一眼,戚雨竹忍了想罵人的沖-動,擰過他的耳朵,讓他再走快些。
“你說那麼多,不就是想讓我對他好點,以後記得要替那個小丫頭出頭。”有話好好說,他的耳朵還是要的。姜巍捂著耳朵,暫避一旁。
好歹他也是書院的山長,這來來往往的那麼多學員,難怪他不要面子嗎?
“我曉得,曉得,你先別急。”他思來想去,這書院多男子,白昭昭一個姑娘家,四處走動,也不太好。
說出去,饒是他們無愧於心,也難抵悠悠之口。
“就讓那小丫頭跟著你暫時住在後院裡,萬萬不可四處走動,這書院多男子,沖撞到她就不好了。”他總不能說,怕哪一個倒黴蛋沒個眼力見,把自個兒給搭進去了。
“你有空就看著她點。”他嘆了嘆氣,感到心累。
一群血氣方剛的少年郎,見著新鮮事,都喜歡湊堆,這一聚齊,就大事不妙了。
他怕他們小命休矣,全不是白昭昭的對手。
“好說,好說,我就缺個活潑的小丫頭解解悶。”一錘定音,戚雨竹想著天色再晚點,她就回來撈白昭昭回後院。
孤男寡女的,沒個儀式,她怎好讓白昭昭一個姑娘家,待在阮知微的身邊?
人言可畏,旁人最多的就是張嘴的空閑。
只會一口唾沫一個釘,把人釘死了,還不知自己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