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他再看出來,也是個傻的。
“既來之則安之,昭昭不妨也進去瞧瞧。”是神是佛,在他眼中都相差無幾,畢竟他從未信過任何一方。
求神不如求己,他的這條小命,可不是跪求漫天諸神,才得以活下去的。
欸,他要是這麼說,那她就不客氣了。白昭昭攥緊他的手,另一隻手掏出銅錢,拋到前頭廟祝的桌子前。
她大聲嚷道:“大爺,給我幾根香,我也來拜拜。”
來都來了,不來拜一拜,就太說不過去了。
“來來,小姐兒,你要的香給你。”伸長了手臂,廟祝硬是從茫茫人海中,找出了白昭昭,一把子把香塞到她手裡。
哇,這老大爺,老歸老,眼神真利索,這麼多人,都能發現她?白昭昭愣愣地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香,卻被後頭的人一下子拱到了前頭去。
“小相公,你可要跟緊了。”怕他被人群沖散,白昭昭可著急了,好不容易把人拉到身邊來,一下子又被後頭的人給擠到角落裡。
“這廟特別靈驗嗎?”一群人跟沒見過神像一樣,一個勁的往前拱。
白昭昭算是怕了,拉著阮知微點煙上香後,才想起去搖個卦象。
“小相公,我給你去搖個上上香。”她指了指前頭的城隍神像,巴望著前頭跪在墊子上的人能起來一個。
這些人一跪下去,像是落地生花一樣,再也不想起來。
“再等等吧。”看著她明顯有些焦躁的神情,阮知微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安撫道。
“你們柳安州的人,哪來的那麼多的心願,神靈聽到了,不得煩死。”瞧那些人一跪不起的樣子,定是漫天要價的祈願。
“後頭還跟著這麼多的人,他們怎麼都不回頭看看?”白昭昭嘟喃了幾聲。
“是啊,都不回頭看看。”阮知微一面隨著她的話說道,一面嗤笑著。
求神拜佛最是無用。
偏偏世人最喜將一切不可能的心願寄於天地,而貢品不過是幾注香。
如此賠本的買賣,神靈見了,恐怕都會發笑。
當然阮知微不會如此直白的表現出來,他一貫最會裝模作樣。
“人心的貪欲最重,重到神靈有時都想捂住耳朵,不敢多聽。”恐怕聽多了會髒了耳朵。
阮知微嘴角勾起一抹笑,眸光落在有人起來的瞬間,立即將白昭昭推了過去,按在墊子上。
“當然我的昭昭是不同的。”他也不覺得自己的話多違心,多雙標。
回頭看了眼落在她肩頭上的手,白昭昭拿起地上的簽筒,握住了他的手,一同搖了一卦出來。
求神拜佛,不過求個心安。
“昭昭是想替我求神問卦?”他沒有伸回手,掐指謀算得來的皆是算計,他從不信鬼神一說。
只是他從不想因自己之故,誤了她。
“你等我搖到了再說。”糟心的卦象,不如等她再搖一卦,求個心安。
簽筒裡的竹簽咚咚的作響。
她撿了一個又一個,最後拍了拍手,暗罵了一句,臭手。
扒拉了半天,她才從簽筒裡挑出自己喜歡的,心滿意足地朝著阮知微舉起竹簽,喜笑顏開道:“你看,是上上簽。”
她才不問因果有多少,她只想要個上上簽。
瞄了眼她手中的竹簽,阮知微扶她起來,“那我們去找廟祝解說下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