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嗆口的小辣椒,他的好二哥真真是味重,偏好這一口。阮景輝一點也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抬眸望去,見阮知微笑得開懷,絲毫不見怒色。
看來這回,他的童子身是保不住了。
好不容易把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白昭昭一人。
南風吹落了枝頭的桃花,飄飄灑灑地落在白昭昭的肩頭。
阮知微低頭撿起她肩膀上的落花,撚成汁,鮮紅的花汁暈染在指尖。
“昭昭如此,可知我會心動,會忍不住。”他俯下身,指尖帶著花汁,塗抹著她的唇瓣。
垂下眸,他滿心滿眼皆是她。
春水易皺,春心易動。
“那你會怪我來找你嗎?”仰起頭,她怕他會對自己失望。
這些年,她有在努力地習字念書,只是阿爹阿孃皆不讓她給他寄去一封書信。
他們說,他這一去,恐難有回頭的機會。
不如忘了他。
“我豈會怪你?”他惦念著她,將滿腔心事化為濃墨,一筆一劃都是她的容貌。
念著,想著,都是昔日在錦州城,她拉著自己的手,要他好好活下去。
她如此直白的心意,讓他怎好辜負?
“我心有昭昭,不敢輕易赴死,想著遲早有日,我們終會重逢。”
她是他在這世上,孤立無援時唯一的光,令他長出血肉,有了人該有的溫度。
花汁點紅了她的唇色,他眸光瀲灩,終究沒有剋制住,抱著她,吻了下去。
“我不止一次想要放棄,想要就那麼算了,算了。”
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如閉上眼,如此受盡磋磨的活著,不如死了。
一死了之,也好過如此痛苦活著。
扛著藥性,忍著劇痛,他一遍遍的伏在書桌上,一筆一劃寫著她的名字。
怕人知,又怕人看到。
一遍遍的寫,一次次的點著炭火,將書信化為灰燼。
“我有好好的活著,昭昭。”書信寫了多少回,他卻怕她會收到,怕她會失望,怕她會轉身離開。
怕自己終究不過是個過客。
一別多年,他怎麼還是如昔年離別般不敢主動?白昭昭攬下他的頸項,主動吻了上去。
“我來了,你就不能趕我回去。”錦州城的大雁都飛過幾回了,他一直沒有回來。
白昭昭一想起,這些年膽敢上門求親的人,哼了幾聲,他們所求得才不是她本人。
自從她的好大哥考上武舉後,家中的門檻都快被人踩爛了。
有人上趕著將家中的女眷送來聯姻,即便做個妾室,也多得是人賣女求榮。
攪得她家無寧日,得知她的好大哥早有婚約後,就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了。
“我同你說,阿爹早就封刀不再殺豬了,一家人搬到了上京,婉姐兒沒嫁給我大哥,但大哥卻喜歡上她的一手廚藝,吃人嘴軟,兩人正耗著。”
按她那個好大哥的意思,幫婉姐兒找個上門贅婿,就不必外嫁了,免得一手廚藝便宜了外人。
她阿孃每隔幾日,就託人給婉姐兒相看人家,一家家的陪著相看,唯恐有哪一家從指縫裡漏了,少看了一家。
每一回相看,她的好大哥見誰都覺得礙眼。
為了婉姐兒的一手廚藝,他倒是想娶了婉姐兒,卻被阿孃罵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