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小少爺還在裡頭。”她抓著裝著吃食的袋子,猛的砸了下自己的額頭。
說好了要做頭惡犬的,她說話不算話,她不是一頭好惡犬。
“小少爺,你還活著麼?”她提著裙子,像個炮仗一樣的沖進裡頭。
不曾想裡頭靜悄悄的,根本不像是發生事情一樣。
她放慢了腳步,一步一喚地道:“小少爺,你不會死了吧?”
是人是鬼,他總該吱一聲。
不然人嚇人,會嚇死個人的。
“小少爺,你現在是人是鬼?”她上下左右地環顧著,就想著他會不會突然變成個冤死鬼來找她報仇。
他是個死人,都得被她氣笑了。阮知微冷漠地抬起手臂,敲了敲床沿。
“小丫頭,我要你何用,不如你盡早給我回山上。”他面無表情地道。
統共這麼點大的屋子,她跑得無影無蹤,任由一群僕役闖上門來,押著他栓上了腳鏈。
這會兒,他寸步難行,都虧了她所賜。
“嚇死我了,我以為你真的被人害死了。”人還活著就好,金枝拍了拍胸脯,有些愧疚地瞄了瞄他腳邊的細長鏈子。
“他們給你安了個狗鏈子?”她不敢置信世家還會幹這麼糟踐人的事。
“不是說你是這家的嫡子,怎麼沒人當你是個少爺?”要她說,阿貓阿狗都比他有個活法。
幼時,她在山上的家中,只見過尋獵的土狗才被拴著。
沒成想,世家喜歡把鏈子往人身上套。
“你真的不需要我看著?”她可以努力做個惡犬的。
她保證這一次,一定會乖乖地待著,不會半路跑出去。
看著她信誓旦旦的神情,阮知微懶得罵她幾句。
想著她一個小丫頭守著自己終究是不方便,他無力地道:“你回去吧,過幾天自會有人來替你。”
他用不起洛姨娘身邊的第一人,也沒命去體會下她能有多能幹。
“我這一回去,會被主子罵的,等你要的人到了,我立馬就走。”金枝抓著垂幕,盯著自己的鞋履道:“你要不要我偷偷找人,把你的狗鏈子給去了?”
狗才會被鏈子給栓住,他一個大活人,最要面子的。
自以為這回能巴結到阮知微的金枝怕他再生氣,伸長手臂,把吃食舉到他嘴邊。
“吃吧,吃吧,人吃飽了,才能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她只希望他在尋仇時,別把她也算上。
一隻大豬醬蹄子?阮知微想笑,卻只能按著額頭,越發無力地道:“你覺得我能吃得下?”
給她自個兒準備的,就別獻寶到他面前。
他現在能不能吃得下這些葷腥,有眼的人還看不出來嗎?
“等次日,我就叫人送你走,金枝,你替我轉告下你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