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好岳母,還是該討好岳父,全看這一家之主是誰。
他看得清楚,自然站隊也快。
“白騾子,你是對我有意見?”老夫老妻多年,她知曉他私下不得體的小舉動,也從來不放在心上。
只是他就不能有時給她收一收。
至少在小輩面前,別讓她一起跟著丟人現眼。
好馬不吃回頭草,他沒想到她會殺個回馬槍。一臉糟糕了的白騾子連忙就地放好滾木,順勢跪下。
嘴一撇,他老臉不悅地朝著她身後的阮知微喊道:“你放心,這木頭,等你與昭昭成親後,我定會送你一截。”
獨苦苦不如眾苦苦。
他一向很大方,阮知微不用感謝他的大恩大德。
大恩不言謝,這滾木,他消受不起。“倒也不用如此大方,我與昭昭成親後,她說什麼便是什麼。”
任他們怎麼笑話他懼內,他不聽便是。
“白騾子,你給我跪好了。”舒海雪重重的把食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轉頭瞪了白騾子一眼。
瞧瞧人家阮知微多會討姑娘家的歡心,莫怪自家姑娘說什麼都要嫁給他。
這等好顏色又專一深情的少年郎,倘若她年輕一些,說不準就動心了。
“你看看你,脾氣倔,又不聽勸,說你一兩句,就忍不住犯渾,這一雙兒女皆隨了你的性子。”
見他眼皮子一抬,舒海雪就知他心思跑了,根本沒聽進去。
氣得她按著胸口,深深籲了一口氣,才忍住氣,沒在阮知微面前繼續抖摟著白騾子的一堆破事。
人老了就該聽勸,不是一條筋的以為他人會以老為尊,處處讓著他。
“起來,起來,過來喝湯吃點東西。”
懶得再和他計較,舒海雪拉開身邊的椅子,落座後,抬手讓白騾子站起來。
他就知道自家婆娘還是心疼他的。白騾子記吃不記打,樂的撈起袍子,快步跑向舒海雪旁邊。
“娘子,我知道你心疼我。”掀開食盒,他一把端起碗,嘩啦一下,仰頭灌了大半下去。
水牛喝水不外乎如此。舒海雪按著額頭,也不知道當年是不是失心瘋,非得跟他到錦州城吃糠咽菜,過苦日子。
或許是當年瞧他長得還算是俊俏,一時迷了她的心竅?
“你吃你的,別多話。”這句話,她對家裡的三個人都說過。
只是沒一個人聽進去了。
“還有發糕?昭昭這丫頭,總算長了點心眼,知道心疼人了。”白騾子一邊往嘴裡塞發糕,一邊往食盒裡翻動,瞧瞧還有沒有新鮮的吃食。
許是忍無可忍,舒海雪一把按下食盒,一下子就把白騾子的整隻手壓在裡頭。
痛的他按著手腕,求饒起來。
“別,別,我的手還在裡頭,我不說話了還不成嗎?”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吃多了自家婆娘的虧。
虧著虧著,他早就習慣了放下身段,說求饒就求饒。
“我知道我嘴笨,又腦子不好使,你饒了我,下回,我定不敢了。”看著她微微抬起手,他立即抽回手,哽咽地握著手腕。
哪有人說翻臉就翻臉,他看不出她心裡話,她明著說不成嗎?
人話,他還是聽得懂的。
“又不是人人都長得和他一樣的腦子,見誰都喜歡拐彎抹角的講話。”
拐彎抹角的事,他哪會做會?
一轉眼,他一定會把事情全部搞砸了。
尤其是和眼前這這只小狐貍的事,他一定會砸之又砸。
“岳父,你方才是在瞪我?”他一眼就看白騾子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