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你早我先死,墓碑上,我給你添個‘未亡人’。”
這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再多的要求,她就得揹著貞潔牌坊當烈婦了。
想了想,她都感到害怕,躊躇半天,小聲問他,“你們這些世家子,應該沒有要人活殉的惡習吧?”
如果娃娃親變成了陰親,她做鬼都不會放過他。
“陰親什麼的,聽起來就很邪惡。”能做出這種事的人,應該早點入土為安。
真是千古奇冤,他看起來像是滅絕人性的人嗎?接連幾次被誤解的阮知微正在反省。
是不是哪裡露出了馬腳,讓人瞧出了他內心的陰暗扭曲。
“我怎麼捨得?”這些話聽起來頗為晦氣。
他捧起她的手,貼近臉頰。
吾妻雖傻,但與龜同壽。
“昭昭放心,我都不捨得做的事,自然沒人敢來煩你。”
即便是死,他也會記得她手心的溫暖,不然黃泉路上,他一人如何熬過千般酷刑?
她是他僅有的溫柔。
白昭昭臉頰泛起紅暈,想要裝作若無其事,一時又裝不下去。
氣急敗壞之下,她捏住阮知微的臉頰,“不許再說喪氣話。”
好的不靈,壞的靈。
她一定會教他多呸幾聲,老天爺在上,他們年紀尚輕,有些話自然不作數。
“昭昭是替我在忌諱嗎?”眉梢微抬,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那是當然的,他到底是她未來的夫婿。
喜事大家都喜歡搶著辦,沒聽過誰家搶著辦白事的?
白昭昭氣他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骨,活像要與天公賭氣。
“你要長命百歲,才能與我白頭偕老。”
她才不想換一個歪瓜裂棗的相公。
“白頭偕老,聽著就讓人歡喜。”嘴角微揚,他沒發覺自己眼中多了絲溫柔。
倘若人生在世,句句順耳,事事稱心,那麼半生如同埋於鴆酒中。
可他甘願飲鴆止渴。
“拍我馬屁是沒用的,你得多吃多睡,才能和我有白頭。”她要的又不是少年白頭,是老來相伴。
捏著他的臉頰,她湊在他耳邊,惡從膽邊生,剛想捉弄他一下。
倏然“咚”的一聲,一個柿子從天而降,正好砸到她頭上。
她“哎呦”一聲,抽回手,痛得捂住頭,恰好瞧見滾到腳邊的柿子。
“怎麼就那麼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