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阮知微叫住了剛邁出腳的白昭昭,順手把桌上的信箋遞給她。
“辛苦昭昭了。”
他沒有忍住,低聲咳嗽了幾聲,身上有些發冷。
“你怎麼又咳起來了?一碗雞湯不夠嗎?”白昭昭手忙腳亂地收起信箋,空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背。
不怕,她還有一窩的豬崽子,今後多給他喂點豬心、豬肺、豬肝。
以形補形,他定能又胖又壯。
這手勁可真大,怕是要把他的髒心爛肺都拍出來了。阮知微抓住她的手,強笑道:“我沒……沒事的。”
怎麼可能會沒事?看他臉色蒼白的差點要和牛頭馬面拜把子了。白昭昭擔憂地多拍了幾下他的後背。
不怕不夠拍,就怕拍不夠。
她一定給他想死的心,都給拍活了。
“你可不能死呀。”她不想那麼早就當寡婦。
雷公還是公平的,專門劈口不對心的人。白騾子看著慘遭毒手的阮知微,沒生起多少同情心,甚至不想撈他出來。
“知微,你瞧你臉上都有了血色,我這姑娘拍的好啊。”人就是不能太鐵齒,容易遭報應的,例如某世家子。
再拍下去,他真的得命喪未來娘子手裡。阮知微有口難言,可不能再讓她繼續好心下去。
“昭昭,我同你一起出去吧。”
他側過身,幫她提著食盒,推著人就踏出了門檻。
“要不明早我給你燉點豬心、豬肺、豬肝,補補五髒六腑?”怕他再咳會吐出血來,白昭昭擔憂地抓住他的手。
是個人都不敢吃那麼多,怕是被人當成豬崽子成精。白騾子幸災樂禍地添上一句,“要不要加個豬蹄,免得風吹即倒,沒個精氣神。”
他傢什麼不多,就是豬崽最多,不怕阮知微不夠吃。
“不用不好意思,想吃,我今晚就給你宰個最新鮮的。”
瞧他是多好的岳父,簡直舉世罕見,就這些小輩不懂得他的好。
“不勞煩岳父了,粗茶淡飯也是好的。”都怪他平時裝的太像那麼一回事,這會兒想說自己沒事,都沒相信。
阮知微一腳踏出門檻。
恰好枝頭的桂花,隨風搖曳。
風起,幾片金黃的桂花墜落到他的肩頭。
他撿起幾片桂花,放在白昭昭的手心,“昭昭,你聞聞桂花的香味。”
“你是想吃桂花餅嗎?”白昭昭收起手中的桂花,不解地問他。
不然幹嘛送她桂花?
“那昭昭會做嗎?”他俯下身,與她對視道。
““小相公想吃什麼,我都會滿足你的。”她不會做,不代表不會出去買。
白昭昭拍拍胸膛,表示一切都包在她的身上。
“那就謝謝昭昭了。”看著白昭昭歡喜的提著食盒離開,阮知微朝她擺手作別。
白騾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想,讀書人果然心眼多,三兩句話就把自家姑娘給支走了。
他剛想開口,就見阮知微扶著牆角,臉色蒼白地低下了頭,穢物吐了一地。
“抱歉,一時沒忍住。”他的臉上分不出是喜是悲,抬袖捂住嘴角,沒法忍住再次湧上喉嚨的作嘔感。
“你明知自己喝不下,就別伸手去接。”見他吐了一地,白騾子有心想多罵他幾句。
一時又不忍,他把話憋在心中,只得抬手去拍阮知微的後背。
“你自己的身子骨,應該比誰都清楚。”他是真擔心自家姑娘會害死一個人,而且是對方親手遞上的刀。
“喝了這麼多年了,不差這一回。”只不過這次,吐得差點連黃水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