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切只是他以為。
白昭昭這些來,吃過最大的虧,都是自家大哥給的。
人可以善良,但不能愚善。阮知微一直明白,殺人何須用刀,用口舌、用旁觀就足以殺死不少人。
“昭昭是姑娘家,才更需要自家人的維護。大舅哥,這世道,對於女子,想來比對男子都要苛刻得多。”
有時候,他與白泰初能做到置身事外,不過是因為他們都是男子。
白昭昭只是輸給了這世道的苛刻。
若她是男子,他們怎敢如此欺辱她?
阮知微從不相信天道輪回,報應不爽。
倘若真有報應,他的生父何以活到至今,甚至比他還能像個活人一樣的行走人間?
“有時候,我也好奇,岳父這般英雄人物,怎會生出大舅哥這種畏頭畏尾的性子?”
一語三歇,他看著白泰初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卻沒敢懟回去的樣子。
他著實好奇,這家子同吃一鍋的飯,白泰初的胳膊也抬往外拐了。
看著她的好大哥被罵的狗血淋頭,也不敢張口為自己申辯一兩句。白昭昭撓了撓頭,即使神經再大條,她也看得出阮知微是為了自己才會說些重話的。
“你罵完了我大哥,就不能罵我了。”她抓了抓阮知微的手,小心翼翼地道。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她才不要自討苦吃。
哎,她在說什麼話?他可是她親大哥,白泰初的臉上已經快要黑成一團了。
在自家妹子面前,他被一個外人,就差指著鼻子大罵。
他能忍下來,已經算是家教極好了。
“昭昭,你別以為我當真會怕了他。”他只是嘴皮子沒這人利索而已。
白泰初忍了又忍,才沒在阮知微面前大罵白昭昭豬腦子。
“你如果實在想說話,就小聲嘀咕幾句,別嚷得那麼大聲,讓我聽見。”
他可以捂住耳朵,忍一時風平浪靜。
就當他欠她的。
等白泰初領著人,去了他在武館內的臨時住所。
這一推開門,滿屋子的汗臭味便迎面撲來。
“大舅哥,你真真是天賦異稟。”跟在他身後的阮知微,一不小心就中招了。
“岳母不是來照看大舅哥,怎麼不見蹤影?”他忍不住轉過身,咳嗽幾聲,這味道簡直令人窒息。
有那麼誇張嗎?白泰初對此不以為意,“你真是講究。”
“昭昭,你渴了嗎?”他一腳踢開擋路的髒袍子,拎起一旁的白昭昭,話語間,透著不懷好意。
“你要給我斟茶遞水認錯?”使不得,她怕天公會劈到他頭上,畢竟他看起來不像是會真心悔改。
被騙太多次了,連她都學聰明瞭。白泰初沒打算放過她,塞給她一個茶壺,“你去燒點水,順便看看廚房有什麼可以吃的。”
白昭昭嫌棄地看了看手中的茶壺,這茶壺又髒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