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裴柊生第一次見阮秋桐的時候,就從他身上感到了一種違和感,總覺得他不止面上那種溫婉和善,可後來即使發生了一些事,心裡卻總是隱隱覺得他有一絲可憐,想要善待他一些。
“我好恨你……”被一個人留下的阮秋桐,抬手遮住了哭泣的眼。
他不禁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三年前的平安夜,那是他人生最絕望的時候,他坐在橋上看著結了一半冰的江水,瘦的脫了相,肚子裡懷著想要打掉的孩子,頭發淩亂,眼底青黑,衣服也髒兮兮的像個乞丐。
滿大街都是幸福愉快的人,松樹上掛著彩色的串燈,商場放著慶祝聖誕的歌曲,只有他在想,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他一遍一遍地在心裡對自己這麼說著。
正當他準備去死的時候,一個穿著紅大衣的小姑娘跑過來從橋上把他抱了下來,“別這樣,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她自己都好像剛剛哭過,素白幹淨的小臉,含著眼淚眼角微紅,鼻子紅彤彤的像個軟綿綿的兔子。
這是一個apha,身為oega的阮秋桐在她湊近的那一刻就得出了這個結論,然而他卻沒有感到惡心,反而在她的懷中感受到了溫暖。
她或許是真的把他當成了乞丐,見他不再尋死就跑去給他買食物,不放心又跑回來拉著他一起過去。
在路邊攤,她給他買了一個熱狗,聞到味以後,阮秋桐就開始忍不住吐酸水。
少女見他肚子微鼓,“你是孕夫嗎?你的伴侶和家人呢?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
她問了一串問題,阮秋桐卻像個啞巴一樣什麼也沒說,她想了想,跑去超市給他買了一杯熱牛奶和烤紅薯,香甜冒著熱氣,以及兩個微酸的梅子味芝士小蛋糕。
他嘗試著吃了一點,溫暖的食物順著食道溫暖了胃也溫暖了心,他不禁流出眼淚,然後越哭越大聲。
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他,讓他受了那麼多苦,卻又在最絕望的時候派人拉住他。
少女拿手溫柔地擦掉他的眼淚,“你別哭了,天這麼冷,臉會凍姍的。”
她在蛋糕上點了兩根蠟燭,推到了他面前,“今天是我二十歲生日,我把願望送給你。”
阮秋桐看了看少女的臉,然後吹滅,他最大的願望,是希望那個人去死。
但總覺得這會侮辱這個善良的少女一片心意,所以他許的願望,是能夠再見到她。
“你能對我說一聲生日快樂嗎?”少女蹲在地上,仰著臉認真的問他。
“生日快樂。”他張張嘴,好長時間沒說話,聲音啞的難以辨認。
“謝謝,陌生人,也祝你快樂。”少女真誠的祝福他。
從那以後,每到平安夜,他都會買個蛋糕吹滅蠟燭,想要的也越來越多,想見她,想和她牽手,想和她組建家庭,想成為她的oega,想……
想到她就會快樂,直到現在這個幻想被打破。
他恨她,但是他更愛她。
裴柊生開啟手環,光屏上那個紅點已經離開宴客廳,往外面走去,她暗呼一聲不好,連外套都沒有穿,就往顯示的地點跑去。
跟著導航,裴柊生來到了地下停車場的一個角落,在那裡,宮千月拿布堵住了嘴,被人捆住了手腳,旁邊還有人準備給他套上麻袋,往車的後備箱上裝。
劫持的人中有apha,見到宮千月起了色心,“這可是個oega,反正都要扔到海裡,先玩玩再說唄。”
說完就把手往宮千月的褲子抓去,然而下一秒他就被射穿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