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本來是一個包工頭,因為你老公生前遲遲沒有按時給錢,拖欠其他民工的工資,被逼無奈,沖動下想出了綁架你兒子的方法,想要趁此相以勒索一筆錢。”
“要多少錢,”過了一會兒,阮秋桐張口,他的雙手攥著裙子攥得緊緊的,骨節都泛白,“我給。”
他現在臉色很不好,“那個人欠了多少錢我幫他還上,”咬住下唇,像是做了很大決心,“這次這件事,就算了吧。”
裴柊生對於事情的發展詫異了一下,但是她畢竟是個檢察官,什麼樣的案件都見過,把阮秋桐的行為歸結為已故丈夫的過錯的彌補。嫌疑人經過協商可以放出來,他沒想到阮秋桐居然會以德報怨,對他千恩萬謝就差磕頭,但是阮秋桐的臉上並沒有任何做了好事的欣喜。
出了警局之後,裴柊生準備跟阮秋桐道個別就去上班,結果還沒等開口,她就被高她一個頭的oega抱了個滿懷,手勁之大勒得她有點疼,他的頭埋在她的肩頸處,似在強忍著哭泣。
裴柊生注意到他的反常是從警察說了他丈夫之後開始的,她不知道他丈夫是個什麼樣的人,還以為他想起失去的愛人而傷感,於是安慰著輕拍他的背,沒有說話,就像在給一個小動物順毛,直到感覺到他逐漸平息下來。
警局裡,他們還在閑談著阮秋桐,“喂,你們知道嗎?剛剛那個oega他老公生前多少歲?”說話的警察故意買了個關子,“都八十了!差了五十多歲!”
“而且你們知道嗎?這是個男oega,你看他穿的那樣子,嘖嘖,就是為了錢跟人結婚的吧。”
一聽是個男o,剛剛還覺得神魂顛倒的男apha們覺得像吃了個蒼蠅,說不出的惡心。
“你看看他旁邊那個跟個小白臉似的apha,說不定就是個小三,他們為了錢聯手殺了那個老富翁。”
另一個警察那夾子敲在了那個胡亂猜想的警察頭上,“上面寫得是病死的,你謀殺案辦多了吧,怎麼看誰都像殺人犯。”
“你還為他說話,怎麼,是看上那個男o的錢了,還是看上那個男o的屁股了?”
“滾吧……”
阮秋桐花了好長的時間才平靜下來,他美麗的臉上蒼白還帶著淚水,纖長的睫毛上一片晶瑩,壓抑地咬得嘴唇都發白。
為了安慰他裴柊生上班都已經要遲到,但她沒有提出來,因為今天這件事她突然意識到,阮秋桐一個oega,孤兒寡母在這個世界上是有多麼不容易。
她握住阮秋桐的手,十分真誠地說,“秋桐,”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為此阮秋桐渾身都顫抖了一下,“以後,你要是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跟我提,雖然我也沒有多厲害,但我會盡力幫你的。”
聽到她這麼說的阮秋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綻放出絕美笑容,“好。”
裴柊生點了點頭,看她終於笑了之後準備叫計程車到單位,阮秋桐卻執意要送她。
在車裡,裴柊生借他的手機給江笙請了個假,看著她的側臉,阮秋桐在心裡得意地笑了。
是你說的,以後可不要怪我纏上你。
可他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很久,等快到檢察院門口,裴柊生順著車窗看到一個高挑的男人打著黑色的大傘,正站在路邊,車駛過的時候,看到了他線條淩厲的側臉,是宮千月。
“等一下。”裴柊生跟阮秋桐開口,“停在這裡就可以了,謝謝你送我過來。”
“沒事,我反而要謝謝你,謝謝你今天陪著我。”阮秋桐戀戀不捨地看著她,裴柊生怕過一會兒宮千月就走了,點了下頭,說了聲再見就下了車。
她把手放在額頭前,頂著小雨快步走到那個黑傘的男人面前,試探地喊了一聲,“宮先生?”
男人轉過身,他披著黑色的大衣,裡面是同色系的西服三件套,領帶是藍灰條紋,上面銀色的領帶夾發出細微的光芒,手上戴著黑色的羊皮半指手套,握著竹製傘柄的那隻露出一截冷白又骨節分明的手腕,上面是她不敢想象價格的高階手錶。
“嗯。”宮千月的眼睛在陰天裡看起來瞳色比以往要深,頭發攏到腦後發型一絲不茍,皮鞋也是一塵不染的樣子,看起來根本不像是oega,更像是位高權重的apha。
見到他裴柊生有些不自覺的開心,“你今天是來檢察院是因為有工作嗎?”
“不是。”宮千月的傘不動聲色地朝她的方向挪了一下把她罩住,他的聲音比以往沙啞,“我是來找你的。”
不遠處的角落裡,阮秋桐坐在車裡沒有開遠,他拿著望遠鏡,看到裴柊生見到那個男人後亮晶晶的眼以及男人暗暗的寵溺。
“嘖。”他此時臉上一片陰鬱,咬了一下大拇指的指甲發出咯噠一聲。
真讓人煩躁。
作者有話要說: 阮秋桐:她都叫我名字了,你還是宮先生!而且我們都抱抱了!
宮千月:呵。不屑一顧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