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去的時候,他已經收拾妥當,負手立在窗前,望著窗外的白玉蘭發呆。
「找我何事?」他問。
我將整理好的證據放在桌案上,對他道:「五年前與您定親的那位姑娘,我查了她的死因,可能與傳聞有異。她並非病死,而是中蠱。殿下也並非克妻克子。
「我知道今日說這些有些不合時宜,東西都在桌上,您若有空可以看看。若不想看,燒了也行。」
我說完轉身便走。
還未等我走到書房門口,卻被他叫住。
裴雲徽轉過身來,目光幽深,臉色也沉下來,問:「為何與孤說這些?你以為你做這些,孤就會對你刮目相看了嗎?
「你若是要名利富貴,可以直接說,用不著花心思在這些沒用的地方!」
他越說越激動,猛地抬起右臂,寬大的衣袖將桌上的東西盡數掃到地上。
毛筆與鎮紙滾落,發出一聲悶響。
我俯身將東西撿起,放回桌上。
「殿下應當知道,我並非想要名利富貴,只是不想看到您沉湎於過去的悲傷中無法自拔。殿下,這不是您的錯,無須過分自責。」
話落,我對他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裴雲徽垂著頭,雙手撐在兩側的桌沿上。陽光被柱子遮擋,黑色的陰影遮住他的臉,看不清表情。
晶亮的水珠滴在木桌上,微微濺起一點水星。
我掩上門,門縫漸漸縮小,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
他應該不想讓我看見他脆弱的樣子。
我與他本就是互相利用,每走一步都算計著得失。
不該有別的牽絆。
可他也曾為我撐過傘。
我只是想還他的人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