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梨花的梨。」我說。
她默唸了兩遍,對我笑道:「阿梨姑娘,多謝你,我此生已經無憾了。這副身子便贈予你,望你得遇良人,一生順遂。」
不知為何,我心裡一陣說不出的難受。
只能回道:「好,也願你來世託生個好人家,一生無憂吧。」
紫蘇走後,我的魂魄進入了她的身體,從戲院走了出來。
從此以後,我便是紫蘇了。
我沒有立刻迴天香閣,而是又去了賭場。
董良從賭場旁的酒樓裡走出來。
他不知從哪弄了賭本,這次似乎贏了些錢,喝得醉醺醺,一路上哼著小曲,手裡掂著個滿滿當當的錢袋子,好不愜意。
紫蘇死了,他卻如此暢快,真是不公平。
我提著燈籠走到他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誰啊!敢擋老子的路!」
董良罵罵咧咧地抬起頭,剛好與我的目光相撞。
我抬眸,勾起唇角,沖他招手:「董郎,你過來。」
只一瞬的工夫,董良的眼中泛起白霧,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向我走來。
「對,真乖。」我湊近,在他耳邊輕語:「你害了紫蘇的一生,如今她死了,你也該去死才對。」
我微微側身,指著不遠處的河道:「去吧,去死。」
董良點點頭,神色木訥,像只提線木偶般,直直地往河邊走。
撲通一聲。
河中濺起一陣水花,幾聲撲騰的響動過後,便又歸於沉寂。
明日,人們只會看見一具醉漢的屍體。
賭徒贏了錢,喝醉了失足掉在河裡,再微不足道的事了。
我望著河邊的方向微微一笑,提燈轉身,往天香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