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的偶爾,阮言沒有睡的時候,小草會趴在花盆邊,看著對方在暖色燈火的顯得格外溫潤的側影,靜靜發著呆。
秋風瑟瑟,吹得人裸露在外的面板有些發涼,阮言攏了攏披在肩上的外衣,無意識地抿了抿嘴。
她好像……有點想無情了。
自她被無情從山裡帶出來之後,兩人好像還沒這麼久沒見過。
又在窗邊無所事事發了會兒呆,思索左右無事,阮言便將讓人好久之前做的炭筆拿了出來。
這裡的炭筆自然不是像原世的鉛筆一樣由石墨製造,而是由木炭削成鉛筆粗細、裹上布條的粗製版,雖說樣子實在簡陋,但已經是最接近前世繪畫的工具了。
至於用毛筆畫水粉——倒是能畫,只是多多少少總有些別扭。之後倒是可以考慮練一練。
她在原世界時便是個美術生,只是來到這個世界後因種種原因,除了幫無情找人時畫過一次外,便再未動過筆。今日難得有興致,就全當複習以前的功課了。
炭筆有規律地落在紙上,沙沙作響,與窗外偶爾輕撫進來的晚風奏成一曲和諧的樂章。書桌前的姑娘眉眼柔和寧靜,神態專注。
今日負責護衛的鐵劍童子和銅劍童子對視了一眼,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安靜地守在房間外。
另一邊,無情透過設下圈套,引一阿芙蓉的重要線人入了六扇門的包圍圈,此刻正將人壓入六扇門的牢房。
這裡會有專門的人負責讓這種渣滓開口。
昏暗的地牢裡,腐爛潮濕的味道無處不在,蒼蠅嗡嗡地繞著昏暗的油燈亂晃,新關進來的人的咒罵聲、與鐵鏈的碰撞聲混雜在一起,偶爾夾雜著獄卒的呵斥,嘈雜地令人頭疼。
看著自家大師兄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鐵手見狀關切道:“剩下的事由我們接手就好,大師兄你要不要今晚回神侯府休息一下?”
無情在四大名捕裡,往往都是負責總攬全域性、出謀劃策的那個。
這些日子,對方既要逮捕黑市上售賣阿芙蓉的毒販,又要追查阿芙蓉的來源,還要搜尋朝中大臣涉入其中的罪證,更要警惕江湖和朝堂上的那些明槍暗箭,幾乎每日都只在六扇門小憩一會兒。
他自知曉自家大師兄的算無遺策,但畢竟是肉體凡胎,這般下去如何撐得住。
冷血亦勸道:“回去休息吧,大師兄。”對於沉默寡言的他,這已是難得的話語了。
無情拗不過兩位師弟,兼之他本也打算回去與諸葛神侯商量一下接下來的安排,便應了下來。
夜涼如水,晚風吹進屋內,潔白如雪的紙張被翻動,發出嘩嘩的聲響。
阮言沉浸在繪畫中,眉眼淡淡沒有絲毫反應。
直至遊戲系統突然響起提示聲,她這才從專注的狀態中蘇醒。自此偷喝糖水被無情當場抓獲之後,阮言便在系統上對無情設定了特別提醒,保證對方只要距離自己百米之內都能立刻發現。
開啟遊戲面板,果然,只見地圖上標註著無情的綠名正在靠近。
阮言唇邊不自覺掛上一絲笑意,擱下炭筆就起身去找對方,剛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麼,返回書桌前將自己的畫蓋上一張紙,用鎮紙壓好後這才轉身離開。
無情向諸葛神侯彙報完後,二人又根據最近幾天的情報調整了接下來的部署,討論完後,神侯瞥見對方眼底淡淡的青黑,亦勸說其去休息。
無情有些哭笑不得。他的狀態其實真的還好。
若是他之前經脈受損、又有哮喘的身子,這般折騰可能堅持不下來。但他早已被阮言治好了雙腿,經脈之類也在其奇特的術法下恢複,不過熬了幾天夜,何至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