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
沈寶惜從賓客之中路過時,聽到別人賀喜,一時間她也分不清到底是誰喊的,只沖著哪個方向點點頭。
吳明知看著她被裴清策護著離開,忍不住笑了。
他在這裡糾結惦記放不下,人家都不知道他是誰了。
也好!
她嫁給裴清策,肯定要比嫁給他的煩惱少。
就他那個娘,便不是好相與的……不,母親甚至都不允許她做兒媳婦。
當初沈家答應和吳家相看,就證明沈家對他外在的身份和才華有幾分認同,原本他有機會做沈家女婿,只是那點機會被母親給毀了。
要說怨怪,他真的想怨。可話說回來,母親是為他好,即便是好心辦了壞事,他也不能否認母親的好意。
到底是……有緣無分。
吳明知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今日他送的是一個銀項圈,上面刻著平安二字,這花費了他手頭大半的積蓄。
他是真心希望孩子和她能夠平安。
日後,他大概不會惦記她了。
他得娶妻,若是還惦記著,那是對未來妻子不負責,這天底下誰都不是傻子,他想要夫妻相和,就得善待人家。
送走賓客,已是晚上。
沈寶惜有點累,但精神很是亢奮,她一點不困,幹脆開始拆禮物。
這裡面不乏有貴重東西,得登記造冊入庫,回頭等別人有喜,得還價值相等的禮。
裴清策一點兒不困,也在邊上幫忙。
“那個吳明知要定親了。”
沈寶惜隨口道:“好事啊!他定的是京城的女子嗎?”
外地來紅山書院求學的讀書人,若是有那才華橫溢長相也不差的,很容易被京城的官員看上。
沒考中新科進士,不能三品以上的官員看上,不還有三品以上的官員麼?
那些七八品甚至不入流的官員家中同樣有女兒要出嫁。吳明知年輕有為,長相不差,若是被官員看上招為女婿也正常。
“是他同窗家中的妹妹。”裴清策想了想,“未來岳父好像是通州府衙門裡的一個師爺。”
沈寶惜頷首:“挺好的,通州近,回去方便。”
裴清策看得出來,她對於吳明知定親一事,完全沒往心上放。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直到沈寶惜薅到一個大紅色的匣子,上頭沒寫送禮的主人,邊上也沒有管事寫的備注。
沈寶惜翻來覆去看了看:“這是誰送的?”
裴清策翻了翻,叫來了門口候著的管事。
管事也疑惑呢:“是一個小廝送來的,只說是賀夫人添丁之喜,當時溜得飛快,也沒說主子是誰。小的還讓人追上去詢問,結果,人家說主子是故人,真心恭賀夫人,他的身份不重要。”
說著這話,管事心裡暗暗叫苦。
伺候主子的,最怕遇上這種說不清楚的人和事,萬一這送來的禮物不合適,到時候挨罰的是他。
偏偏這又是客人送上門來的賀禮,不給主子還不行。悄悄藏著,那就是他中飽私囊,又成了他的錯處。
裴清策心有手感,開啟匣子,裡面放的是一雙孩子戴的金鐲。他伸手拿起,入手挺沉,想來應該是實心的,做工也精緻。
他很快就看見鐲子上帶著一些古怪的符號,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寫法,偏偏又帶著一股韻律,能讓人一眼看出是文字,而不是心血來潮的鬼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