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家眷若是做生意,好說不好聽啊。此事沈家上下早就知道,之前還能安慰自己會試沒那麼好考,如今這說中就中……他得好好和女兒女婿談一談。
新進進士在十日之內入職,入職後,可以回鄉一趟。裴清策對淮安府沒有絲毫惦記,他所有的親人都在京城,因此,拒絕了回鄉。
至於打馬遊街……被當今皇上年輕時給取消了,京城已經許多年沒有過那樣的盛況。
裴清策歇了一日,實在不願應付源源不斷上門賀喜的賓客,跑去翰林院上職了。
他一走,家裡沒有了上門拜訪的客人,總算安靜了下來。
翰林院距離狀元街有點遠,沈大海去那附近買了一個兩進宅子……那一片的宅子都是為官員準備,沒有太大的,佈局都差不多。
搬家時,一家人也並不張揚。
沈大海比以前更忙了,看著不張揚,最近找他牽線的人多了許多,真的是財源滾滾來。
這就是家裡有一個官員的好處了,他這是憑本事賺的錢,只不過是別人看在裴清策的份上,來找他做生意的人比以前更多了而已。
而關於沈寶惜做生意的事,律法上沒有不允許官員家眷做生意。
“沒有不允,那就是允許的。”裴清策笑道,“你盡管放手去做。”
高英中了狀元,榜眼是紅山書院的學生,據說是太傅大人的弟子。
如今三人同在翰林院,比以前要親近不少。
謝承志知道裴清策考中後,一個人在屋中坐了大半天,沒有看書,沒有寫字,就那麼發呆。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比淮安府出來的那些學子差,隱隱覺得自己是眾人之首。後來他有發現裴清策很厲害,有與他一爭的本事。
裴清策是真的給了他些許壓力,所以他在得知白紫煙的真正身份後,才會那麼迫不及待地對她示好。原以為尚書府助他一臂之力,他此次一定能榜上有名,多半能得到淮安府眾舉子中的頭名,萬萬沒想到尚書府沒給助力不說,還拖了他的後腿。
他沉默良久,起身去了尚書府,說是要尋未婚妻,實則是去找尚書大人。
柳尚書剛好在府裡,聽說未來女婿一個人在園子裡賞景,便把人請進了書房。
“晚輩有一事,心中遲疑,想請伯父幫忙拿個主意。”謝承志知道尚書大人很忙,不敢東拉西扯浪費時間,進門後就拱手詢問,眼看尚書大人示意他繼續往下說,這才試探著開口,“裴清策和晚輩是同鄉,又是同窗,他考中後晚輩還沒有上門賀喜,晚輩不知該不該去。”
其實他是來賣好來了,如果柳尚書想要拉攏裴清策,他是最好的人選。
他想證明自己能幫得上柳尚書的忙。
只要踏出了這一步,柳尚書需要他,就會容他去科舉。
柳尚書一個老狐貍,人精兒似的,瞬間就看明白了他的心思:“不需要!我說過,你只要哄好明珠就行,其他的事都不用你操心。”
謝承志:“……”
“可我年紀輕輕,自認才華還行,又心有抱負……”
柳尚書大笑:“這天底下才華橫溢的年輕人多了去,你不過是其中最不顯眼的一個。做尚書大人的乘龍快婿,已經用盡了你這一生的好運氣。”
謝承志啞然,他曾經以為白紫煙流落到鄉野和他青梅竹馬是自己運氣好,那是兩人有緣分,老天爺想幫他。
如今看來,是孽緣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