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打擾了。”白紫煙笑吟吟,“我如今姓柳,柳明珠!”
沈寶惜還沒說話,胡氏張口就誇:“好名字!”
得罪不起,只能捧著。女兒身懷有孕,這活兒還是她來幹吧。
胡氏身為商戶人家的當家主母,這事幹得得心應手。
白紫煙一樂:“私底下你們怎麼稱呼我都行,若有外人在,還是得稱呼我柳姑娘或者明珠。不然,我父親和母親聽見旁的稱呼,可能會遷怒於你們。”說到這裡,她啊一聲,像是才想起來似的,“我父親是禮部尚書。”
胡氏早已知道了這些訊息,不過還是配合地問:“前些日子聽說尚書大人當年得的是一對雙生姐妹花,陰差陽錯之下,以為一生一死……”
聽到這話,白紫煙臉上笑容頓了頓:“沒死,這底下的人為了報複我娘將我給偷走,然後將我送上了通州去江南的船,在船上有淮安府的人將我偷了,這才流落到了府城外的村子裡。”
胡氏驚呼一聲:“哎呦,這一路可真驚險。那時候你那麼小就離開親人顛沛流離,本來是大家閨秀,該千嬌百寵,卻受了這麼多的罪。柳姑娘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她說話聲音和語氣都帶著滿滿的慶幸之意,白紫煙臉上笑容如初:“借伯母吉言。”
“民婦出身商戶,可擔不起姑娘這聲稱呼。”胡氏連連擺手。
卻見白紫煙身邊丫鬟掏出一個荷包,順著白紫煙所指的方向,將荷包放在了胡氏面前。
胡氏驚訝:“這是什麼?”
“這是當初你們借我的盤纏,如今雙倍還您。”白紫煙笑吟吟,“伯母之恩,我這心裡一直都記著,總要還了這份恩情才安穩。”
胡氏笑容不變,心裡卻覺得柳明珠過於小氣,堂堂尚書大人的女兒,援助之恩就只值二百兩?
不應該是等到沈家需要幫些無關大雅的小忙時由尚書大人出面相幫麼?
商戶人家被為難,堂堂尚書大人幫忙,只需要一句話,甚至不需要尚書大人親自出面,讓管事打個招呼就行。
胡氏不覺得自己的要求過分,要知道,白紫煙是獨自一個姑娘從淮安府啟程,當時同行的商隊還是沈家幫忙找的。
如果不是有信任的人同行,能不能平安到京城且兩說呢。心裡嘀咕,嘴上缺一個字都不多說,伸手拿起荷包:“那……柳姑娘日後可心安了。”
沈寶惜將一切看在眼中,白紫煙方才說的是還恩,那麼,日後沈家人就不得再借當初的恩情去找她。
白紫煙見母女倆識相,臉上笑容更深:“何姑娘要回鄉,你們可以幫忙安排一下嗎?”
何萍兒急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回。”
話音落下,就察覺到了何萍兒嚴厲的目光。
沈寶惜端起茶杯,遮住臉上神情。白紫煙這哪是好心為何萍兒尋同路人,分明是為了讓何萍兒啟程回鄉。
“可以!”胡氏看懂了其中的機鋒,知道何萍兒賴到現在多半是不想回,可她不願意得罪白紫煙,前些日子趙尚書的管事登門,胡氏簡直是提心吊膽。
“若是何姑娘決定了啟程的日子,來找我就行,我讓老爺問一問有沒有熟悉的商隊。”
讓何萍兒自己來找,兩頭不得罪。
即便何萍兒是被逼著離開,那也只能是被柳尚書逼的,跟沈家可沒關系。
白紫煙卻不滿意:“你先去打聽商隊,何姑娘已經收拾好了行李,隨時可走。”
何萍兒咬唇:“我想等張榜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