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謝承志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推拒。
當然了,夫妻依依惜別,沒有人會盯著看,即便有人看見了,夫妻之間親密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回城的路上不太順利,第二日中午遭遇了一場突發暴雨。
黑雲來得很快,以至於商隊中看天氣的師傅沒來得及提前發現後規避。
暴雨襲來,常走這條路的領隊說附近有一間廟宇,可以容他們暫時避雨。
一刻鐘後,眾人狼狽地到了廟外。
廟宇不大,裡裡外外只有三間,領隊分給女眷一間。
沈寶惜身邊有好幾個丫鬟照顧,頭發濕了幾縷,不算特別狼狽。何萍兒也差不多,只是,入廟以後,她下意識往沈寶惜身邊靠來。
這人生地不熟的野外,沈寶惜和商隊中的其他女眷也不熟,主要是女人太少,大多都是伺候人的丫鬟和婆子。
比起陌生人,自然是和何萍兒在一起要更安全些。
剛才迎著暴雨趕路,馬車跑得飛快,何萍兒幾乎被顛吐了,這會兒蔫蔫的,也顧不得地上髒,幹脆往地上一坐,雙手抱膝,看著外面黑漆漆的雨幕。
雨太大,天太黑,明明是下午,外頭卻已經看不見了。
雨水打在瓦片上,聲音特別大,沈寶惜閑著無聊,開始啃點心。
點心的香甜氣息彌漫,何萍兒側頭望來,她也想吃,於是看向自己的丫鬟。
比起沈寶惜身邊七八個人伺候,伺候何萍兒的下人沒有這麼多,丫鬟接觸到她的視線,心虛地低下了頭。
人手不夠,她們都專心護主子了,哪裡還記得帶東西?
馬車上倒是有點心,可這會兒雨那麼大,路都要看不見了,沒法去取。
“要你們有何用?廢物!”何萍兒張口就訓。
丫鬟們跟鵪鶉似的,一個個低著頭。
沈寶惜原想著遞她一盤點心,解救了那些丫鬟,就見何萍兒扭過頭來:“沈姑娘心很寬啊。”
這話來得莫名其妙,沈寶惜當她是放屁,懶得多問,重新拿起一塊白茶糕開始啃。
“裴秀才此次肯定榜上有名。”何萍兒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你這麼遠來一趟,他都沒說陪陪你,整日在書院裡用功,若是考不中,都對不起他花費都時間和精力。”
聽到這裡,沈寶惜明白了。
何萍兒分明就是在炫耀。
謝承志可是足足花費了三天守著她,這期間哪兒也沒去,從早到晚的陪著她。
不過,沈寶惜很忙,只是聽丫鬟說了一嘴,並沒有放在心上。
眼看沈寶惜還是不搭理自己,何萍兒心裡很不舒服:“沈姑娘,我在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
“聽見了啊!”沈寶惜終於正眼看她,“考不考得中,那得下半年才知道,我這忙著呢,哪兒顧得上他?我多賺點銀子,他若是考不中,我們夫妻也不至於過苦日子。”
何萍兒:“……”
“男人靠你養著,他也好意思?”
沈寶惜眨眨眼,疑惑問:“難道你夫君不是靠你養著的?謝秀才怎麼好意思的?”
論起來,裴清策他爹不管他,好歹還給了一筆銀子。而謝承志,那真的是被全族之力供養,自家窮得叮當響。
何萍兒噎住。
沈寶惜吃完了手裡的白茶糕,又喝了兩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