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就在啟程前夕,何萍兒找上門來,想要與她結伴同行。
“我想去看看夫君。”
沈寶惜面色一言難盡,最好是別去。
“這……父親不放心我出遠門,勒令我必須要和商隊一起走,可商隊急著趕路,我怕你受不住。”
何萍兒立即道:“受得住,你都受得了,我同樣熬得下來。”
那行吧。
一回生二回熟,沈寶惜這一次去靈山府是為了開張,要送過去十位繡娘和十五位做成衣的大師傅,還拉了二十多車貨物。
這些都是開張要用的,之後還有源源不斷的貨物往靈山府而去。
出行的人多了,麻煩也多,沈寶惜站在城門口吩咐管事,說得口幹舌燥。
何萍兒坐在馬車裡看著,她沒有事做,等得有點無聊,看著被陽光曬得面色潮紅的沈寶惜,心裡滿是羨慕。
傍晚,一行人在客棧中落腳。
商隊上上下下有幾百人,這間客棧很大,但最好的屋子被人定了,沈寶惜一行人即便是願意花銀,也只能住次一等的。
何萍兒第一回出遠門,只帶了一床被子,她總感覺客棧的被褥不夠幹淨,原本想讓人去問沈家借,想了想,決定親自去借。
她到的時候,沈寶惜正在用晚膳。
何萍兒已經用完了,進屋看見沈寶惜還在吃,笑道:“還沒吃好?”
沈寶惜嗯了一聲,她到地方時,去後院親自看著車夫將自家的車隊放在了一起,耽擱了點時間。
“我感覺你好累。”何萍兒坐在她對面,“對了,靈山府好不好玩?有沒有好吃的東西?”
“好玩,有夜市。”沈寶惜抬眼看她,“我記得你不是貪玩的人啊。”
何萍兒頗有些不自在:“你從小得雙親寵愛,不懂我的艱難,我哪裡是不貪玩,分明是囊中羞澀,說句不要臉的話,之前還是你帶著我去那些酒樓,所以我才能放開了吃別人家的招牌菜。不然,讓我自己一個人進,荷包沒給我那樣的底氣。”
沈寶惜樂了:“你倒是實在。”
最近何萍兒似乎變了些。
何萍兒苦笑:“被人笑啊笑的就習慣了,當初我定親時,好多人都羨慕我,這才多久,就開始替夫君納妾……”
她都感覺自己沒臉見人,所以才想出去走走。
到了靈山府,沒人認識她,自然也就沒人會笑她。
當然了,這只是其中一個緣由,何萍兒去靈山府,也是想念夫君了,上次夫妻二人重逢,還先吵了一架,後來又張羅著納妾之事,相處的時間真的特別少。
都說見面三分情,夫妻之間相處得少了,感情會越來越淡。
納白紫煙為妾之事,也給了何萍兒一些危機感,她心裡是越來越不安。凡事有了第一次,之後就有無數次,謝承志暫時看著只對他的幹妹妹特殊,但以後呢?
想到謝承志納妾,沈寶惜心中滿是嘲諷之意,上輩子那個一心一意對她的男人早已死了,如今的謝承志,不過是一個仗著這世道對男人寬容就為所欲為的俗人。
沈寶惜沒有出言安慰她,安慰人特費精力,需要格外注意自己的措辭。
這一次沈寶惜帶的人和東西很多,好在一路也挺順利,中間下了一天雨,第六日才入靈山府。
她早已去了信,車隊才到城門之外,姚家母子早已等著了。
沈寶惜遠道而來,母子倆要為她接風,他們不知道何萍兒的身份,看見幾人同行,也對其盛情相邀。
對於姚家母子而言,何萍兒夫君是個年輕秀才,就值得他們結交。
接風宴安排在城內最高的酒樓上,夜晚涼風習習,酒樓幾面的窗戶大開,何萍兒不會做生意,就坐在窗旁觀察外頭風景。
看著看著,她霍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