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知道,兩人結為夫妻後,哪怕裴清策礙於沈家對自己有恩不敢對妻子做生意之事有異議,等他爬到了高處,定然會與妻子翻臉,夫妻倆同床異夢是必然。
何萍兒想到曾經的姐妹情分,想去勸幾句,又覺得自己是多管閑事,而且,沈大海這個當爹的都不管,哪裡輪得到她來操心?
說句難聽的,憑著沈大海對女兒的疼愛,即便沈寶惜被休回了孃家,除了名聲差點,日子照樣能過得隨心所欲。
沈寶惜又忙了一個時辰,正準備出去走走,就聽說外頭來了外地的客商想要見她。
一般提出見東家親自面談生意的客商,要的貨物都不少,至少也是二百兩貨款以上。
沒有這個數,掌櫃的會把人攔下。
銀子上門,沒有往外推拒的道理,沈寶惜讓人將其請了進來。
來人是一對母親。
自稱來自靈山府姚家。
沈寶惜才從靈山府回來,也聽說過幾個有名的大戶,再看面前母子的裝扮,應該就是她知道的那個姚家。
姚家是姚太太當家,六年前姚東家離世,只留下了一子一女,母子倆險些被其他幾房拆吃入腹,好在姚東家留下了三個忠心的管事,又有姚太太當機立斷分家,強勢地將其他幾房攆走,之後又明爭暗鬥許久,弄得一個小叔子斷了腿,一個小叔子丟了命,關於姚家的這場爭鬥才漸漸落幕。
沈寶惜很佩服這種能幹的女子,讓人送了茶水點心。
六年前的姚公子十三歲,今年十九,身形壯碩,眉目俊郎,渾身肌肉結實,不像是商人,像是個練武的。
“今日我來是想和沈姑娘談一談這脂粉鋪子的生意,還有風華樓。”
沈寶惜點點頭:“姚太太想怎麼談呢?”
“不知沈姑娘可有意開分號?”姚太太話問出口,又補充,“我更喜歡別人稱呼我為林東家。”
沈寶惜點點頭:“林東家要幫我?”
“是。”林東家不到四十歲,性子爽利,笑吟吟道:“應該說,咱們是互惠互利。人的精力有限,沈姑娘想將風華樓做大也有心無力,靈山府不比淮安府小,因為有讀書人,生意還更好做。”
這倒是真的。
不說大戶人家不會虧了讀書人的衣食住行,就是窮人家出了個讀書人,那也是舉全族之力供養。種地的一身衣裳穿好幾年,讀書人卻不會穿那帶補丁的衣裳。
沈寶惜來了興致。
若是不用自己管,還能有一筆進賬,何樂而不為呢?
兩人就開分號的事情談了一下午,都有意和對方交好,越聊越投機。沈寶惜更是讓人在自家的酒樓裡準備了一桌席面請二人一起用晚膳。
林東家並未拒絕,立即道謝:“多謝沈姑娘招待,他日沈姑娘再到靈山府,一定要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
說著,又看了一眼身側的兒子,“我兒和沈姑娘年紀相仿,你們年輕人在一起,應該會有話說。沈姑娘若有吩咐,千萬別客氣,盡管使喚就是。”
沈寶惜微愣了一下,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年輕的未婚男女沒有定親,又不是兄妹或者感情好的表兄妹,一般不會理所當然地使喚對方。
林東家沒有多說,沈寶惜也懶得多問,只當是母子倆說的客氣話。
到了酒樓之中,沈大海也在,剛剛送走了客商,見女兒有客,也一起過來招待。
兩邊人互相吹捧,一時間相處和樂,席間,沈寶惜和林東家初步達成了一致。
姚家出鋪子,保證風華樓正常開張不被人找麻煩,沈家出貨物和人手,盈利一九分。
姚家得一!
林東家很看得開,也說了實話:“我們母子其實不擅長做生意,那鋪子的租金雖然不少,但不一定能遇上厚道的租客,開了風華樓,賺到的銀子肯定比租金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