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如何?
他是親爹,難道還管不了這兩人?
“若是你不出現,靈山書院也不用去了。”
語罷,拂袖而去。
裴清策冷笑:“你做官多年,別人都說顧大人愛民如子,合著你的威風都用在了我身上?靈山書院我可以不去,大不了就不考了嘛,也不是不考科舉就會死,即便真的會死,大不了就一死嘛。”
已經走到門口的顧勝怒火沖天,回頭怒瞪兒子:“你……”
裴清策微微仰著下巴,渾身都寫滿了不屈之意。
顧勝呵呵:“你不怕死,別人也不怕嗎?沈家的生意……”
裴清策渾身的汗毛都炸了:“你敢!”
“本官身為一府父母官,有什麼不敢的?”顧勝呵呵笑道,“在該到的時辰乖乖趕到,本官不會為難誰,其實本官也不想威脅人,是你不聽話自找的!”
看著顧勝都馬車離去,裴清策回頭看向未婚妻:“沈姑娘,我不會讓他為難沈家。若真有我招架不住那日,不用你提,我自己就會退掉親事。”
沈寶惜眉頭微皺:“他以前有這樣逼過你嗎?”
裴清策搖頭:“都不和我說話,完全當我這個兒子是路邊的草木,從不多看我一眼。”
沈大海知道女兒得知府大人“盛情相邀”後,倒是不怎麼擔憂。
“他分明是想壓服兒子,也是清策對他過於抵觸的緣故。放心,顧大人總共就倆兒子,又沒有多的,他們父子之間感情那麼淡,除非顧大人不要這個兒子了,否則,不會真的做清策不喜之事。只要清策的心在你身上,你就不會出事。”
說句不好聽的,為了一個沈家讓父子反目,顧大人會覺得不值得。
沈大海都這麼說了,沈寶惜也有點好奇顧家的後衙,還想知道顧夫人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當然了,她也做好了退親的準備。
翌日,裴清策坐上馬車來接她。
以前上下馬車時,裴清策會伸手攙扶未婚妻。
有兩輩子記憶的沈寶惜不覺得男女之間扶一下能怎地,從來都不會拒絕裴清策的攙扶。而且兩人已經是未婚夫妻了,若是過於生疏,也會讓人懷疑。
再說,沈家夫妻很樂於看到兩人親近。
今兒不一樣,如果顧家得寸進尺,想要進一步操控裴清策的話,兩人繼續做未婚夫妻,沈寶惜只會成為他的軟肋。
就比如今日,原本裴清策是不肯來的,顧大人拿沈家來威脅,他是不得不來。
妥協過一次,後面就有無數次。如今沈寶惜不會受委屈,但以後可不一定。
上馬車時,沈寶惜避開了裴清策的手,自己爬上去坐好,還坐在了裴清策對面的角落。
兩人原先是相對而坐,今日是左右斜對角坐著,這是在車廂之中兩人能分開的最遠距離。
裴清策眼神一暗:“沈姑娘,你怕我?”
“不是怕你。”沈寶惜解釋,“我怕拖累了你。”
裴清策語氣急切,身子往前探了幾分:“我願意。”
“可我不願意。”沈寶惜不是沒有看出裴清策對她生出了契約之內不該有的感情,“沒有誰願意成為別人的累贅,我們分開後各自都能活得很好。在我看來,人這一輩子有許多重要的東西,感情並不是其中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