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朗被兩個護衛摁在地上動彈不得,又有一個護衛抓出了他的右手,拎著刀的那個更是眼神兇狠,彷彿只當他是待宰的豬羊一般。
他嚇得魂飛魄散。
“不不不……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二叔……,您是我二叔啊,原諒我一回……我爹對我寄予厚望,您不能這樣對我,您不能……他會恨您的……”
沈大海置若罔聞。
沈大河那幾個兒子私底下有不少小動作,沈大海看在堂兄弟的份上都忍了,生意人以和為貴嘛。但這一回,沈大海不打算再原諒。
隨著護衛手起刀落,張明朗的手指掉了四個,他痛叫一聲,暈了過去。
張明蕙嚇得連連慘叫,同樣暈了。
翠芳渾身哆嗦,一股尿騷味在山坡上彌漫開來。
“晦氣!”
沈大海也沒心思挖野菜了,帶著妻女回了府城。
母女倆坐一架馬車,胡氏低聲道:“你爹心裡失望著呢,讓他靜一靜。”
沈寶惜若有所思:“您不難過?”
胡氏一樂,又嘆氣:“惜兒,這人活得越久,看事就越通透,你爹想有自己的親生兒子是人之常情。我心裡再難過,也不能改變他的想法,還不如高興些,大夫都說,多思多慮容易生病,更有人將自己憋到抑鬱而亡,我才沒那麼傻……”
沈寶惜提醒:“現在城內所有人都覺得是您不能生。”
胡氏此舉,與翠芳一力擔下那些關於他們夫妻倆的流言是同樣的做法。
胡氏明白女兒的意思:“你爹厚道,他心裡虧欠於我,是真的有在彌補。我除了擔個名聲,日子過得隨心所欲,他從來不朝我發脾氣。”
當然了,也是因為胡氏從不做出格之事。
馬車進城後不久,沈大海的馬車一躍走到了前面,攔下了母女倆。
然後,沈寶惜被攆走了。
夫妻倆明顯是有話要說,再次啟程,沈寶惜和親爹換了馬車。
沈大海握住妻子的手,苦笑著道歉:“我不該生出龍鳳胎是我血脈的期望,你失望了吧?”
胡氏搖搖頭:“我只是失望孩子不是你的。若惜兒有個兄弟,她會輕松許多。”
沈大海感動,將妻子攬入懷中:“你總是如此善解人意,有妻如此,夫複何求。經此一事,我也想通了,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十全十美,惜兒很好,老天爺還是眷顧我的。”
沈大河得知一雙兒女被抬回府上,尤其龍鳳胎中的兒子手指被斬了四個時,當場又驚又怒,氣得差點站不穩。
他一邊往回趕,一邊厲聲吩咐:“把老四給我叫回來。”
關於讓龍鳳胎被翠芳帶著去沈大海府上認祖歸宗一事,沈大河是在龍鳳胎都登了門才得知訊息。
他確實念著堂弟的家産,卻沒想過讓龍鳳胎去認親,這件事情不是他安排的……從頭到尾,他想的都是讓堂弟過繼自己的兒子,光明正大得到堂弟的家産。
他貪歸貪,卻不至於齷齪到去謀算堂弟的家産,或者說,他不敢!事情成了還好,若是不成,被人鄙視謾罵不說,甚至會有牢獄之災。
龍鳳胎登門,他細查之下,才知道是老四的手筆。
那龍鳳胎和堂弟確實有幾分相似,沈大河當時存了僥幸之意……他確實貪圖沈大海的那一堆家産,三個兒女平分,龍鳳胎也能得六七成。
他想著事情不成,自己就上門將龍鳳胎帶回來,沈大海做人做事,從來都不把人往死裡得罪,大不了道歉時誠懇一些嘛。
當他看見半身是血的張明朗時,心疼得直抽抽:“快快快,去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