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便是沒有自己的宅子,她也不打算繼續在村裡住,原是想新婚後就到城裡租個院子,夫妻倆搬來城裡住,也能甩開一副窮酸的謝家人……最重要的是,和那個白紫煙徹底分開。
兩人成親這是第三日,過去的兩日中,白紫煙每天至少要來家裡兩三趟,還每次看著謝承志的眼神都是欲語還休。
偏偏謝承志還不躲著,有問必答,她一質問,謝承志還揚言二人之間清清白白,是她愛多想。
這些事都不能深想,何萍兒是越想越煩。
“沈姑娘,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輸人不輸陣,何萍兒張口就指責,“咱們吃的所有糧食都是莊戶辛辛苦苦種出來的,你怎麼能看不起村裡人?”
沈寶惜一臉莫名其妙:“我哪兒看不上村裡人了?就是說你們住得遠,不太方便而已。”
何萍兒:“……”
這是說他們夫妻窮酸?
就在這時,門口又來了幾位客人,其中就有胡家的太太。
沈寶惜笑吟吟迎上前去。
“舅母。”
何萍兒討了個沒趣,也不想如堂姐一般被算計到在這個鋪子裡花一百多兩銀子……這銀子花了,就算是她和沈寶惜言語針鋒間自己佔了上風,也還是讓沈寶惜得了便宜。
“走!別待著了。”
她伸手扯了一把謝承志。
那邊的何珊兒還狠狠瞪著自家男人,盤算著男人又把狐貍精養在了哪個衚衕裡。
張華寬的爹是衙門裡的師爺,藉著這一層關系,他去年在衙門裡討了個小主薄的活計,所以何珊兒也能被人稱為夫人。不過,也正是因為張華寬有了這份活計,他平時大部分的精神都被衙門裡的差事給佔去,偶有空閑,也是和女人廝混,或者是赴各種酒局。
他如今是秀才,幾乎已經歇了往上考的心思。
夫妻倆穿上了同色披風,只是臉上的神情一個討好,一個特別厭煩,看著並不相配。
堂姐妹二人都沒了爭鋒的心思,出門後就各自告辭。
何珊兒上了馬車都同時就揪住了張華寬的衣領,逼問他外頭狐貍精的事。
而何萍兒上了馬車後的第一句話就是:“今兒天不早了,明天咱們一早進城,找個合適的院子租了。”
謝承志有些恍惚,方才沈寶惜說的那番話是一點沒給他留面子,甚至還有踩他的意思。這和記憶中溫柔善良的未婚妻判若兩人。
“租不租的,別人都知道咱們窮,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
住在城裡確實要好些,不管是參加詩會,還是請教賀夫子都格外方便。但他知道何萍兒不會在村子裡長住,因此,對於搬到城裡來的事一點都不急。
何萍兒氣急敗壞:“你家境要是稍微好點,我也不會被沈姑娘笑話。”
“你在和我定親之前就知道我家窮了。”謝承志張口就來,“現在才來嫌棄,是不是太晚了點?”
何萍兒瞪大了眼:“你……你在嘲諷我?謝承志,咱們是夫妻,以後你還得靠我往上考,如今竟對我這種態度,這日子你是不是不想過了?”
謝承志無奈:“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一天跟個炮仗似的,好像隨時會炸,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相處,也不知道哪句話就點燃了你的怒火。萍兒,你能不能溫柔一些?”
何萍兒覺得這話有點不太對,她是嬌縱了些,卻也不是亂發脾氣的人。怎麼就不溫柔了?
而且,今日她被沈寶惜氣得夠嗆,憑什麼不能發脾氣?
她語氣霸道:“你是我夫君,該包容我。”
謝承志嘆口氣:“但你在外頭不要亂發脾氣,方才沈姑娘讓我看好你的那種語氣,好像是讓我管好自己的狗似的,即便你願意被人這樣說,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妻子被人如此貶低。”
何萍兒眼睛瞪得老大,驚聲質問:“你說什麼?你說我是狗?再說一次!”她越想越怒,“沈寶惜從頭到尾沒有說我是狗,這話是你自己想說的吧?謝承志,今日才回門,你是不是想和離?”
謝承志搖頭:“你看你,又生氣!和離的話也是可以輕易說的嗎?你說話前能不能先在腦子裡過一過?在我面前口無遮攔不要緊,若是在外人面前亂說,會鬧笑話的。”
何萍兒:“……”
若是沒理解錯,他這是在嫌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