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來給她找夫婿的。
沈母愕然,無奈道:“你穿得花枝招展,人家一問,我就被帶偏了。”
實則是她看到合適的後生就捨不得錯過……夫妻倆是不捨得讓女兒出嫁,想要多留女兒兩年。可後生不等人啊,不趕緊把人選定好,轉頭就會被別家姑娘搶走。
就像是那位吳公子,這城內除了幾位高官之女,九成九的姑娘都願意嫁……興許幾位高官看中他才華,也會將女兒下嫁。
即便沈母覺得那吳公子有一些短處,吳夫人都親自提了,她還是決定談一談。
不行就拒,試一試嘛,萬一真是個好的呢?
如非必要,沈母不願意找一個比女兒年紀小的女婿。
女大男小結為夫妻,多半是做妻子的要操心些,她捨不得閨女勞累。
上半場沈母應付了不少夫人,到了下半場,快開宴時,有姑娘跑來問沈寶惜的衣物和首飾。
沈寶惜笑顏如花,說了風華樓,著重強調了風華樓只出精緻東西。
當即就有好幾位姑娘動了心,表示回頭會去瞧瞧。
男賓所在的院子較矮,只在兩處特定的位置能隱約看見對面繁花似錦的院落和路過的女眷身影。
沈正信和譚宇就站在那處,二人低聲說話,時不時就朝女客的院子瞅一眼。
沈正禮很看不上這個弟弟,都知道他們這一房兄弟四人,卻少有人得知沈正信其實是庶出,是一個歌女生出來的孩子,和他們三人是同父異母。
接完了客人,沈正禮無意中瞅見那邊兩人,冷笑道:“都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難怪能湊到一起去。”
大家公子說這種話,顯得刻薄又無禮。
沈正禮又不是缺心眼,對心腹說這種話,那和自言自語差不多,他想表露自己對這個弟弟的厭惡,卻不想自己的心思被所有人知道。
這時候,就需要一個嘴嚴的友人。
裴清策微微側頭,只傾聽不回話。他知道沈正禮並不需要他回答或是附和。
果然,沈正禮壓低聲音繼續道:“兩人站在那兒選妃呢,昨晚上二人在一起喝酒,你知道他們打什麼主意嗎?老四明明是個歌女所出,那歌女屬於下九流,他沒有半分自知之明,居然有臉對著大家閨秀挑挑揀揀。還有那姓譚的,得了我叔的養育之恩,明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卻能在沈家金尊玉貴地長大,我叔不光養他長大,還教他為人處事,教他做生意,怎麼都算仁至義盡了吧?結果呢,他居然打起我惜妹妹的主意,這是想吃絕戶呢,貪得無厭的東西,養不熟的白眼狼!”
裴清策下頜緊繃:“沈東家養他長大,又豈會看不出他的這些心思?”
沈正禮皺眉:“他和惜妹妹同處一屋簷下,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說不準還真的有可能讓這小子得逞,可惜了我惜妹妹。”
裴清策看了他一眼,沈正禮可惜的不止是他的惜妹妹,還可惜沈大海的萬貫家財。
明擺著的事,誰娶了沈寶惜,誰就能接手沈大海大半家産。
“沈姑娘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想來沈東家已經有了女婿人選。”
沈正禮語氣裡帶上了幾分羨慕之意:“他們只有一個女兒,恨不能把這天底下所有的好東西都送給惜妹妹,之前惜妹妹追著姓謝的跑,我還擔憂……”
他咬著了自己的舌頭,差點就將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裴清策清冷的眉眼一如往昔,沒有任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