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歡喜一臉驚詫:“你沒看見?”她倒沒懷疑沈寶惜,伸手一指不遠處的酒樓,“那門口……”
她話沒說完就頓住了,“二公子也在。”隨即她眼睛一亮,“正好,咱們過去。”
她口中的二公子是高青俊,也是她的未婚夫。
二人是未婚夫妻,之前有相約出遊過,也算是熟悉,還有半個月不到就是二人的大婚,她特意找過去,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別!”沈寶惜拉住了她,“我不想去。”
胡歡喜驚訝:“為何?”她以為是表妹想要矜持,笑道:“我去找未婚夫,你陪同我而已,不會有人說你的。”
沈寶惜搖頭:“你去,我在此處等你。”
胡歡喜覺察到了表妹的不對勁,揶揄道:“原先有這種機會,你可從來不會錯過,婚約還沒定呢,這可不是矜持的時候。”
“我和他本來就沒關系,就是我仰慕他的才華,偶遇了幾次而已。”沈寶惜直言,“他也是一個鼻子兩隻眼,就是比旁人會讀書些,但這天底下聰明人多了去,表姐,以後別開我玩笑了,再亂點鴛鴦,我要生氣。”
胡歡喜見表妹不是開玩笑,話鋒一轉:“對,他也就是個正常人罷了,憑你的家世才華和容貌,想要什麼樣的人都有。”
說話間,卻見那幾個年輕人沒在酒樓停留,而是出門後一同朝著茶樓來了。
胡歡喜原本想著表妹想要和姓謝的撇清關系,她也不好丟下表妹獨自去尋未婚夫,沒想到未婚夫竟然過來了。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丫鬟稟告:“姑娘,底下要唱桃花面了,可要開窗?”
茶樓兩面可開窗,朝大堂的那一面窗戶開啟後能看到底下的戲臺子。
表姐妹倆到這茶樓主要是為了歇腳,倒沒想聽戲。胡歡喜聽到這話,眼睛一亮:“聽說桃花面唱得不錯,尤其是那個清歡姑娘,據說唱腔一流,長相也好。”
她挪到了靠大堂的窗戶旁,興致勃勃看戲。
沈寶惜覺得自己好像看過……應該是從欄杆掉下去之前。
桃花面講的是一個姑娘災荒年間為了孝敬爹孃主動自賣自身,此後在青樓裡被欺壓受盡屈辱,然後又和投軍的父親相認,結局是皆大歡喜。
戲子娼妓屬於下九流,將軍父親承認女兒被人唾罵,期間一波三折,哀婉悽絕,引得許多心善之人紛紛垂淚。
沈寶惜看完了,意猶未盡之餘,又覺得這戲劇不像是當下能編出來的。
胡歡喜也紅了眼眶。
戲唱完了,眾人紛紛打賞。胡歡喜這邊忙著讓丫鬟取來熱水淨面,準備重新上妝……其實不用這麼麻煩,但她的未婚夫就在這茶樓之中,她不想自己狼狽姿態被他瞧見。
這邊正忙活呢,底下就有人高喊:江公子賞一百兩!
臺上眾人紛紛對著江公子行禮致謝。
戲班子賺不賺錢,全看有沒有人追捧,就這桃花面一場戲,別人請他們出場的銀子是小頭,這些收到的打賞才是大頭。
胡歡喜搖搖頭:“有銀子也不是這種花法,那江府都在敗落了……”
話音未落,方才那人繼續高喊:“高公子打賞一百二十兩。”
聲音激昂,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胡歡喜動作頓住。
“江公子八十兩!”
“高公子一百二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