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明遠是石閣老排行第四的庶子。官位不高,但是為人長袖善舞,其父親是閣老,其姑姑卻是太後。因此在京城中誰都要賣幾分面子。
“石大人祖母壽辰,本應出席。只是那日沈某有公務在身……”沈禦嘆道。
這話也在預料之中。石明遠也不奢望沈禦接受這次邀請。
“沈大人真是受陛下器重。這自然是公務重要。”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石明遠心中是瞧不上的。
不過是永安帝的一條狗而已。
朝中局勢多變,自從三年前蘇閣老只是致仕,而他的長孫蘇永青入閣後。朝中黨爭日益激烈。
石閣老為首的石黨,和蘇永青為首的清黨,雙方間鬥得你死我活。
而沈禦,既不是石黨,也不是清黨。七年前沈禦橫空出世,深得太安帝的信任。兩派既不得罪,也不親近。一直保持著中立。
對於兩派的人情往來,向來不去參加。
兩人寒暄了幾句,石明遠便告辭了。
天色越來越晚,天空中飄起了雪花,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一輛馬車匆匆地從官道上行駛而過。風吹過簾子,從裡面露出了男子消瘦的臉龐,眼中一片冰霜。
若仔細看,竟與沈禦有幾分相似。那馬車匆匆而過,沈禦也沒注意。
沈禦沿著青石路向沈府走去。沈府並不起眼,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這不過是個二進的院子而已。
“大人,你回來了。”管家匆忙上前,恭敬地說道,“二爺回來了。”
沈禦聞言,死氣沉沉的眼中終於閃過光芒,快步走進屋裡。
屋內正在喝茶的男子,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他一見沈禦連忙站起來,連忙站了起來。
“哥!”林宏呼道。
“嗯。這次去梁州,可有什麼收獲。”沈禦說著坐了下來。
“都辦妥了。按照哥說的辦法,那幾人不出幾日,就態度轉變了。”林宏略帶興奮地說道,想不到短短幾句話,就能讓那幾人神色大變。
沈禦十分平靜,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對了,哥。這次寒衣節剛好路過虞城,我去……祭掃了一番。”沈二爺的聲音沉悶了許多。
沈禦正在倒茶的手,停了一下,而後不著痕跡地應道:“哦。”
“我發現江大哥,江伯父他們的墳前有人祭掃過。也不知道是什麼親戚。”沈二爺說道。
茶水從杯子邊緣滿了出去,沈禦卻像是沒發現一樣。
“看到是誰了嗎?”沈禦的聲音裡,帶著自己都無法控制的顫抖。
沈二爺搖了搖頭:“看痕跡,應該有幾天了。我去的時候,並沒有遇到。”
沈禦放下茶壺,深深地呼了口氣。當年發生的那一幕,又一次在腦海中浮現。
一把火,所有的一切都燒毀了,都屍骨都分辨不清。活著的人,只有林宏,和那個名為江成禦人。
不對,早就沒有江成禦了。現在活著的是沈禦。
鶯姐,你看,我把你的姓冠在我的名字前。就當我嫁給你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