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鴻疾點頭道:“原本計劃是對面的使節來之後,就派人過去,但是因為今年雨水過多,耽擱了,大概要往後推遲一個月,不過還是能趕在年前回來的。”
司鴻蔓聞言先嗯了聲,過了幾息,終於回過神,驚訝道:“大哥也要去?!”
司鴻疾不樂意了,瞥了妹妹一眼,沒好氣道:“什麼叫我也要去?是我領隊出使鄰邦。”
司鴻蔓趕緊點了點頭,看司鴻疾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原來她大哥還是個‘外交官’,她咬著筷子認真考慮起驃國是什麼樣子,和大周差別到底有多大,想著想著眼神堅定起來,熱烈的看著司鴻疾,道:“大哥,我也想去!”
司鴻疾就知道妹妹回來這麼一出,想也沒想就一口回絕了:“想去什麼,不許,安穩在家待著。”
司鴻蔓也只是問問,大哥答應的話,就再好不過,不答應,那就算了,而且距離大哥出發還有段時日呢,誰知道大哥會不會哪天就想通了,同意帶上她一起去驃國了呢。
就在她賊心不死,想著怎麼才能說動大哥的時候,寧遠到了皇城。
司鴻蔓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正在小院裡翻看山水遊記,窩在墊了毯子的藤椅裡,好不自在,聞言,翻書的手一頓。
訊息是折枝告訴她的,之前她便讓折枝留心著,寧遠什麼時候抵達皇城,第一時間告訴她,終於是到了。
司鴻蔓心不在焉的翻過一頁,但是心裡已經看不進去了,索性直接把書合上放到一旁,問折枝:“已經進城了麼?”
折枝點點頭嗯了一聲,說道:“大部隊還未到,寧小將軍隨著主將先一步進的城,這會兒應該已經進宮了。”
這回寧遠回來,不止是簡單的回家探望父母雙親,算得上是凱旋而歸,就在兩個月前,成功擊退了敵軍,此次是回來論功行賞的,寧遠在軍中的官職大概會再往上拔一拔。
之前那件事,只有爹爹和大哥知道,加上她,整個司鴻府也只有三個人知情,所以折枝並不清楚郡主怎麼好好關注起寧小將軍的事情來,故而折枝問道:“郡主,奴婢還需要接著打聽麼?”
司鴻蔓搖搖頭,“不用了。”
她知道寧遠回來就行,等父親給她安排幾次偶遇,就可以把這事兒給揭過去了,其實她事後想了想,覺得根本不用見寧遠,這樣反倒坐實了皇上的猜測,但是爹爹說,與其讓皇上再猜,不如就模糊著讓皇上以為自己猜對了,而且寧遠總要回邊疆的,天高皇帝遠,皇上總不能為了一點兒女私事,把對方叫回來。
見一面,進退皆可。
司鴻蔓總覺得有些對不起寧遠,對方全程被蒙在鼓裡,一無所知,但皇上說過不插手摻和,所以對寧遠應該沒什麼影響。
但是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事情沒那麼順利,司鴻蔓拍了拍臉,告誡自己要振作,不能還沒做呢就先自我懷疑。
偶遇這種事記不得,但是為了不顯得那麼突兀,司鴻蔓這些日子並沒有一直在家裡待在,時不時會上街一趟。
馬車從長街駛過,每次到街角轉完處,司鴻蔓都會猶豫著要不要叫車夫停下來,她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收到有關謝惟淵的訊息了,也不知道回來沒有,但是每次想要叫住車夫的時候,又收回了手,打消了這個念頭。
應該是還沒有回來,她垂著眼,街角的風吹過,車簾被吹起了一個角,帶著秋日的涼意。
她那天其實可以讓皇上誤會那個人是謝惟淵的,她已經脫口而出三年多了,正好是尋香樓事情發生的時間,而且對方一定會配合,甚至不用她刻意去解釋什麼,謝惟淵就能明白。
不過最終皇上並沒有非要從她口中問出個名字來,或許皇上在聽到三年的時候,就已經在心裡認定了那個人是寧遠。
那時,若是真說出謝惟淵的名字,不知道皇上會是什麼反應,畢竟有那麼一段黑歷史在,大概皇上也不會信的。
司鴻蔓晃了晃腦袋,收斂起心神,事情都過去了,再去想便沒了意義,她這麼一愣神的功夫,才發現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到了酒樓。
正是中午,酒樓客人不少,司鴻蔓徑直上了樓,已經提前派人來知會過了,所以落座不久,菜餚便一一端了上來。
最後一道菜擺上後,傳菜的姑娘往後退了兩步,道:“郡主,隔壁廂房的客人想見您。”
司鴻蔓出門在外,這種事情也不是頭一次碰上,故而也沒有驚訝,只是問了句:“隔壁的客人是誰?”
門外傳來一個清爽的男聲:“寧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