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鴻疾原本是想即刻寫信把妹妹叫回來的,但那幾日正好是中秋,他便心軟了下,想著先讓妹妹在程家過完中秋再說,然後又收到了程塵的第二封信。
雖然第二封信裡,程塵說是他弄錯了,但從司鴻疾的視角來看,怎麼看怎麼像是在欲蓋彌彰,他一度懷疑是程塵在妹妹跟前說漏了嘴,以至於妹妹逼著對方又重寫了一封來。
不過,這封信到底還是讓司鴻疾的脾氣緩和了點,當然也有距離上回信過了好幾日的原因,這會兒他還不知道中秋當日發生的事,所以在催妹妹回來這事上,難得猶豫了起來,想著出行一趟不易,要不讓妹妹在外祖家再玩一段時日。
正巧,他得到訊息,說是皇上打算讓司鴻長印先一步回來,南方的災情基本控制住了,正在穩步處理中,後續也只是時間問題,朝中近來不太安穩,也是因為相國在外,皇上有這種想法不足為奇。
父親既然要回來的話,那他就沒必要寫信催妹妹先動身了,畢竟父親要路過江南,正好把妹妹捎上,就跟去的時候一樣。
司鴻疾在心裡做了一通計較,按下了立刻把妹妹拎回皇城的打算,順便把兩封信攤平,擺在桌案最明顯的地方,做好了等妹妹一回來就立刻提審的準備!
因為這麼件事,他這幾日就沒往江南寫信,怕控制不住脾氣,被妹妹察覺出什麼來,審人自然得審個猝不及防。
江南
司鴻蔓的脖頸突然涼了下,像是被人突然在後面吹了口氣,她控制不住的抖了下身子,回頭半個人也沒瞧見,只當是風吹了過去。
她還不知道皇城的事,更不知道司鴻疾的打算,託著腮,坐在窗前,放空腦袋的遠眺,只是偶爾會輕輕嘆上一聲。
外頭,折枝和驚鵲都在關注著郡主這邊的動靜,就算心眼再大,這會兒也察覺到郡主不對勁了,且這狀況明顯是從中秋那天晚上開始的,因為什麼不言而喻。
折枝在看到郡主第不知多少次的嘆氣後,忍不住教訓起身邊的人來:“都是你,自作打算!”
驚鵲理虧,默不作聲的聽著折枝說話,這要放在平日,她早就反駁了,頭一回這麼任說不反駁的。
折枝本就不是個能言善辯的性子,嘴皮子遠沒有驚鵲利索,見她這麼悶著頭一聲不吭的,也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
恰巧這時候,張實過來,把東西直接折枝手裡一放,就走了,他也就是順道,和人交班的時候有東西送到,便跑了這一趟,原本是想直接給郡主的,遠遠就瞧見郡主心神不定的樣子,果斷給了折枝。
折枝翻了翻,都是些帖子什麼的,盡管來江南這麼久郡主一次也沒去過誰家府上做客,但這不妨礙有人趕著送帖子來,反正聚會就在那兒,多一張請帖而已,萬一郡主心情好,來了呢,可不是面上有光。
折枝本沒打算拿著這些東西去煩郡主,不過翻到最後的時候動作一頓,停了幾息才道:“老爺的信。”
驚鵲聞言也有些詫異,偏頭過去一瞧,果然是老爺的字跡,皺著眉道:“不是昨日才來過?”
“或許是有什麼急事。”折枝說著把其他東西胡亂一攏,就往房裡去,心道希望是好事,別叫郡主煩心了。
司鴻蔓的反應和驚鵲差不了多少,也是一愣,“怎麼今日又有?”
她心道,不會是因為這幾天她沒寫信去,爹爹心急了吧?可轉念又一想,也不對,信送去也要段時間的,不可能是因為這個。
她三兩下撕開,手腕輕輕一抖,展開信紙便一目十行的往下看,等看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原本微微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折枝難得打聽:“郡主,是老爺那兒有什麼事麼?”
司鴻蔓點了點頭,心情突然就好了一些,她道:“嗯,父親要提前回皇城,咱們再過些日子就能回去了!”
折枝也跟著高興起來,老爺要回去,意味著南方的災情已經控制住了,等回去後,少不得皇上的賞賜,當然,最高興的還是能回皇城,雖說江南也好,但到底不是皇城。
司鴻蔓把信折起,收好,她動作慢吞吞的,心裡想著事情,既然是皇上的旨意,那便是已經定下的事情,父親說不定這幾日便要動身了,提前回皇城,自然不會有太多人跟著,大概用不了幾天就到江南了。
她抿了抿唇,突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