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蹴鞠場上正在比賽的兩隊全然沒注意到這邊陡生的異常,搶球搶得依舊熱火朝天,一時間場上熱烈沸騰,場下各個垂頭靜默。
皇上到底是忍住沒在眾人面前把桌子掀了,震怒之下,表情異常駭人,命令道:“去,把那個混賬給朕押回來!”
說完直接起身離席,這時場上的人才發現了異樣,動作遲疑了下來,以為是自己比試得不夠精彩,皇上看不下去才離席的,一個個茫然無措的站在場上。
奈何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皆是一臉茫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引得皇上沒控制得住脾氣,當場發怒,卻又不敢留在這兒議論,直覺事態重大,不宜久留,各個皆是默不作聲的離場。
司鴻蔓和寧姝一直快走到留仙臺,才放慢了點兒腳步,悄悄的喘了口氣,寧姝滿臉的疑問,小聲問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司鴻蔓也不知道,搖了搖頭,領著人快步走到內殿,叫來折枝把門合上,這才道:“我也不知,我從沒見過皇上發這麼大的火,這次的事定然不小。”
寧姝心有餘悸,和司鴻蔓面面相覷的坐著,兩人誰也沒說話,好一陣才從剛才天子盛怒的威儀中恢複過來,寧姝突然道:“那個跪著的小官我有印象。”
司鴻蔓猛然朝她看去,眼裡的震驚可見:“你認識?!”
寧姝遲疑了一下,然後肯定的點了點頭,剛才那小官雖然低著頭,可那身衣服她見過,而且皇上離席時,對方也跟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正好瞧見了臉。
她抿了下唇,斟酌著要不要說出來,不過只猶豫了一息,便對司鴻蔓和盤托出了:“就是去帝陵的一隊人中的一個,他們出發的時候我就在旁邊不遠的地方。”
寧姝本來只是很單純的想要送一送陸崧明,遠遠看一眼就行了,但是去帝陵的隊伍不知道為什麼,正巧往她站著的地方走,她一時不好離開,情急之下便悄悄躲在旁邊的轉角,正好能看見整個隊伍。
當時陸崧明似乎朝著她藏身的地方笑了一下,若不是誰也沒告訴,她都要懷疑陸崧明是故意把隊伍帶到她跟前的了,不過這一絲懷疑寧姝沒有說。
司鴻蔓聞言也立刻反應過來,瞬間瞪大了眼睛,震驚道:“帝陵出事了?!”
她們兩剛才都聽到的皇上的話,話裡話外的意思大概就是因為某個人,帝陵出事了,結合現在中元節還未到,那大抵是祭祀前的準備出了什麼問題,而從皇上的語氣看,壞事的人不是太子就是四皇子。
司鴻蔓想到這裡時,心小小的提了下,不過又慢慢放鬆了下來,不會是陸崧明的,想叫男主吃癟除非反派親自動手,但現在男主和反派成了一夥,就更不可能了,尤其是這種能叫龍顏震怒的簍子。
她在腦子裡想了一圈,篤定道:“大概是太子殿下犯了渾。”
寧姝捏著指尖,聽郡主這麼說,跟著鬆了口氣,她雖然也相信陸崧明,但是到底沒郡主如此篤定,心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她咬了下唇瓣,眉間皺得死緊,還是特別擔心,道:“出了事怎麼只派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官回來稟報,其中會不會有詐?”
司鴻蔓被寧姝這麼一問,突然想清楚了其中一點,然後慢慢笑了下:“因為中元節還沒到,祭祖還未完成。”
她朝寧姝眨了眨眼,說道:“我這下可以肯定帝陵那邊出的簍子是太子一個人捅出來的了,因為其他人都沒有回來,說明祭祖儀式還可以繼續進行。”
寧姝還有些不放心:“可是太子殿下也沒有回來。”
司鴻蔓小小的唔了聲,猜測道:“大抵是不敢直接面聖吧。”
要不是當時正在進行蹴鞠比賽,被派回來稟報事情的小官肯定不會跪上一跪就了事,至少得捱上皇上的一腳。
她正宛自琢磨著,突然想起前一陣謝惟淵來上京述職,提早了半日,自己當時還懷疑過對方是不是走帝陵繞了路,她心中咯噔了一下,總覺得這件事十有八九是謝惟淵和陸崧明聯手做的局。
原本放下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明知道謝惟淵不可能留下紕漏,但依舊是忍不住擔心。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