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鴻蔓擰了下細眉,不耐煩起來,聲音冷淡道:“殿下誤會了。”
陸冀修盯著她不放:“這回,父皇不止要定太子妃。”
司鴻蔓垂了垂眼,懶得再解釋,道:“殿下若無其他事,臣女便先回去了。”
說完拂了拂,也不管對方是不是還有話,轉身直接走了,她一開始就不應該停步,聽了這麼久的廢話,又熱又浪費時間,回寢殿時,額角已經有了一層細汗。
她坐在圓凳上,貪涼似的貼了貼桌上的冰塊,折枝端了碗褐色的水來,她以為是什麼梅子湯一類的,沒防備,喝了一大口,還沒待嚥下,整張臉就皺了起來,好不容易忍住沒有吐出來,嘴裡又苦又澀,連喝了幾杯茶也沒能徹底消去那股苦澀的味道。
司鴻蔓瞅著還剩不少的湯汁,驚疑不定的問道:“這是什麼?!”
折枝老實回答:“藿香正氣散,太醫說了能解熱。”
“……行叭。”
最後,她捏著鼻子,也沒能把一碗藿香正氣散全喝完,還剩下一半,讓折枝趕緊撤走,再多聞一會兒,她就要吐了。
快到下晚的時候,寧姝找了過來,她和其他的貴女差不多都住在一個園子裡,離留仙臺不算近,走來需得花上兩刻鐘不止,期間各種彎彎繞繞的連廊,她差點迷了方向,還好半道上遇上個送東西的宮人,這才沒走岔。
司鴻蔓見她額角也有汗,氣短胸悶的樣子,敲了敲桌面,憋著壞道:“藿香正氣散呢,快給寧姑娘也端一碗。”
然後興致勃勃的等著寧姝叫苦,結果大失所望,寧姝完全不在意藿香正氣散的怪異味道,甚至還有些上頭,她道:“我之前不在皇城,有一年夏天太熱差點兒暈過去,那時候便喝過。”
說完認真點了點頭:“這湯藥確實能解熱,有奇效。”
司鴻蔓垮著一張小臉,她也知道有用,不然不可能一直流傳到後世,可味道真的很怪,她怏怏道:“但是真的很難喝啊……”
折枝勸道:“郡主,良藥苦口。”
司鴻蔓和寧姝在留仙臺用了晚膳,兩個人在屋內玩了幾把投壺,不過沒有用箭,用的是宮人準備的木枝子,長短粗細皆一樣,外面被磨得光滑,還塗上了一層不知什麼的染料,寥寥幾筆勾勒了點簡單的圖案。
兩個人準頭都不太好,一局下來,壺裡沒幾支,外面散了一地,甚至有兩支不知飛到了哪兒,找了好一陣子才從櫃子下找出來。
折枝在旁邊給郡主打氣:“郡主多練一練,今年秋狩,說不定能射只兔子。”
司鴻蔓忍不住笑了起來,夏日還沒過完,都已經開始惦記秋日的事了,不過她提起精神,哈了哈手心,屏息凝神,瞄準壺口,手腕上施力,利落的一投,小枝子成功擦著壺口飛了出去,穩穩的落在平地上。
她深深嘆了口氣,感慨:“看來我的確沒什麼挽弓射箭的天賦,做不成書裡的大俠。”
寧姝被郡主逗得一樂,手一偏,準頭完全沒了,小枝子差點兒飛到天上去,離壺口更是差了十萬八千裡。
兩人又玩了幾把,實在是毫無長進,最後總算歇了手,把小枝子收攏到一起,往壺口裡一插,圓滿結束了遊戲。
寧姝說起太子和何清池的事,也不知堂姐是怎麼知道的,神神秘秘告訴她,讓她保密,她答應後,轉頭就瞧見姐姐又神神秘秘告訴了旁人。
寧姝皺了下眉,擔心道:“怕是一道過來的人都知道了。”
司鴻蔓點點頭,即便寧姝的姐姐不說,也有其他人說,除非皇上下了死令,否則這些事兒,傳得比什麼都快,她問道:“傳成什麼樣子了?”
寧姝把自己聽到的大概重複了一遍:“說是太子心悅何家三姑娘,但是礙於何家最近出事,只好密會佳人,結果不湊巧被皇上撞了個正著。”
司鴻蔓聽著這話,隱隱覺得流言十有八九是何清池自己先傳出去的,這個說法實在對她太有利了,這樣一來,大家都知道太子有心悅之人,明兒晚上的宴會,多多少少會有退縮之意。
倒是不笨,只是不知道成效如何,畢竟太子妃的是最後還是皇上說了算。
寧姝撐著頭,覺得若是自己被傳這樣的話,一定要當眾澄清,她道:“下午的時候,我出門,正巧看到何清池從外面跑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謠言之事跟人生了口角,臉色格外難看。”
司鴻蔓嗯了一聲,告訴她:“不全是謠言,皇上確實撞見了太子和何姑娘。”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