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不在焉的想了會兒,直到驚鵲喚她一起說話,才把那些奇奇怪怪的念頭拋開。
有關謝家要翻案的流言在皇城整整傳了三日,也沒見宮裡那位有什麼動靜,這個節骨眼上,司鴻蔓又不好去郡主府見謝惟淵。
直到這日,皇上身邊的大太監親自來請,說是皇上要見她。
司鴻蔓麻利的梳洗換衣,進宮後,從馬車換了軟轎。
她在轎子上坐了會兒,忍不住小聲打聽道:“福順公公,皇上是因為什麼事要見我啊?”
福順跟在軟轎旁,聞言和氣笑了起來,道:“郡主等見了皇上的面就知道了,是好事。”
好事……
司鴻蔓抿了抿嘴,雨露雷霆皆是天恩,哪樣不能說是好事,不過福順公公這裡是打聽不出來了,至於其他的宮人,算了,估計他們自己都不清楚。
等到了地方,她心裡頭小小驚詫了一下,皇上居然要在勤政殿見她,福順公公在前面引路,先一步進去回稟:“皇上,明玉郡主到了。”
她聽見裡面有說話的聲音,一道是皇上的,還有一道聽著耳熟,好像…像是……謝惟淵的!
司鴻蔓眨了眨眼,皇上是把她和謝惟淵一起叫過來了嗎,難不成是以為她和謝惟淵積怨已久,要他們當場握手言和?
她在外間猜來猜去,殿內的交談聲已經聽了,腳步聲響起,她抬頭,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便看見謝惟淵提著衣擺從門檻跨過,正向著她走來。
司鴻蔓眼睛一亮,就要出聲喚他,才剛張了口,便被對方看過來的視線鎮住了,一個謝字了無生息的壓在了喉間,沒有吐出來。
她怔了怔,不知道謝惟淵這是怎麼了,為何表情如此冷漠,像是不認識她一樣,甚至還透著一絲厭惡,無端被勾起了剛穿過來時的記憶。
大約是愣了幾息,回神時,謝惟淵已經擦著她過去了,她回身望著對方的背影,心裡頭憋得慌,她大概猜到謝惟淵是故意的,做樣子給皇上看,但就算是裝出來的,也叫她十分難受。
難不成之後一直要這麼做樣子麼?她眼眶微酸,抬手揉了揉,盯著謝惟淵的背影,一直到對方轉身走向側邊,藏青色的身影消失在殿牆外,才慢慢收回視線。
福順公公已經喚了她兩聲了,也不急,好脾氣的又說了遍,“郡主,皇上在裡面等著您呢。”
司鴻蔓點點頭,收了收臉上的沮喪,提著裙擺進了內殿,皇上坐在桌案之後,手邊有一疊批好的摺子,面前還攤開一本,大約正在看。
皇上見她進來,招了下手,道:“明玉,來,替朕研磨。”
司鴻蔓看了看那本攤開的摺子,又看了眼硯臺的位置,躊躇了下,老老實實道:“明玉不敢。”
皇上倒是料到了她會拒絕,也沒非要她過去,只笑道:“明玉何時如此膽小了?”
說完,又拿上回的事調侃她道:“之前在朕面前呼呼大睡的膽子呢,莫不是被你忘在皇後那兒了?”
司鴻蔓臉頰一紅,有點兒羞惱的垂了垂眼,她都要把聽曲睡著的事情給忘了,“皇上拿我取笑,明玉要不高興了。”
皇上哈哈大笑了幾聲,賜了座,又叫人去傳些吃食來,然後才道:“朕瞧著你剛才在殿外就不怎麼高興,眼尾耷拉著,怎麼了,可是和相國鬧別扭了?”
司鴻蔓在心裡撇了撇嘴,她要是真和她爹鬧不愉快,皇上絕不會這麼問,肯定會覺得稀奇,然後讓她說一說她爹是怎麼兇她的。
她順著皇上的意思搖了搖腦袋,“沒有,是明玉剛剛在殿外瞧見了個不怎麼喜歡的人。”
她揪了下手裡的帕子,眼一抬,細密的眼睫往上翹起,像是終於耐不住性子,擰著眉問道:“皇上真的要給謝惟淵複職麼?”
皇上瞧著她都快把不高興明明白白寫在臉上了,不禁又笑了聲,“明玉原來是為了這事不高興的,那明玉說說,朕給他官複原職好不好?”
當然好的!司鴻蔓在心裡頭道。
她撅了撅嘴,小小哼了聲,道:“皇上愛給誰複職給誰複職,問明玉做什麼,反正皇城都傳遍了,都說這回明玉要倒黴了。”
皇上登時道:“這些都是誰胡說的?!”
司鴻蔓才不理他,只管專心吃麵前的果子。
皇上忙哄了哄:“朕讓他們都閉嘴,朕跟你保證謝惟淵就算複職,也絕動不了你分毫,朕看著他呢。”
司鴻蔓聞言頓了頓,“……真的?”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