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起來,那些樂人確實各個都生得不錯,樣貌矜貴,若是走在長街上,會叫人以為是尋常富貴人家的公子。
大概是宮中選人的標準,畢竟要和外面的不一樣嘛。
自在不小心鳳儀宮睡著後,她有好幾日沒進宮了,正巧宮裡有事兒,皇後也未傳她。
上午的時候,陸崧明叫人給她傳了話,說是今晚永珍閣的拍賣會上有好東西,讓她得空去瞧一瞧。
自從那回落水後,收到謝家的家傳玉佩,陸崧明就相當於向她挑明的自己同永珍閣的關系,之後司鴻蔓就不再每回都去了,只讓對方幫她留意著稀奇一些的藥材。
上個月閑來無事,去了趟,得了個寒玉雕的貔貅,結果遇上謝惟淵後,就送了出去。
陸崧明不會無緣無故讓她去永珍閣,也不知今晚有什麼,傳話的人只說四殿下讓郡主親自去一趟就知道了,弄得如此神神秘秘。
等到了晚上,白日裡的熱氣消散掉了些,風吹過,還有些涼爽。
她出門時,剛巧遇上哥哥下值,司鴻疾把馬鞭拋給一旁候著的小廝,連大門都未進,就直接鑽進了馬車。
司鴻蔓都坐穩了,一抬頭,旁邊又冒出個人來,稀奇道:“大哥也要去?”
平時司鴻疾忙得很,說是陪她,十次裡有九次會放她鴿子,今日雖然巧,她也沒覺得對方會這麼直接上來。
司鴻疾閉著眼揉了把眉心,連口都沒看,只從喉間蹦出一個音來:“嗯。”
她挑開鮫紗朝外看了眼,小廝正把馬往側門的方向牽,她松開手,鮫紗貼著指縫悄悄溜走,她託著腦袋道:“大哥還沒用晚膳吧?”
司鴻疾這才懶洋洋的把眼睛睜開,虛了妹妹一眼,眼神犀利:“永珍閣沒有吃的?怎麼,不想讓我去?”
司鴻蔓當然不會承認,她挪了挪位置,挨著司鴻疾旁邊坐下,親親熱熱道:“怎麼會,我是怕哥哥收不住手,把東西全給我拍下來。”
然後額間就被對方點了點,笑了聲:“想得挺美。”
馬車到永珍閣的時候已經臨近拍賣會開始了,她不喜歡等,所以特意來得遲點兒,沒想到進門後,發現今日許多人還未進雅閣,正三三兩兩的聚在前頭的大廳,說著些什麼。
見到她來,一瞬間,大廳裡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了過來,而後又欲蓋彌彰似的瞥向其他地方,卻又耐不住,漏下一點餘光往這邊瞧。
司鴻疾瞬間就冷了臉,雖然不知道什麼情況,但礙不著他想把這些窸窸窣窣視線背後的眼珠給挖出來,幸好理智還在,否則不用等明日,今晚朝廷命官大庭廣眾之下出手傷人的訊息就該傳遍皇城了。
司鴻蔓皺了皺臉,拽了下她哥的袖子,問道:“哥,我臉上沾了東西?”
自然不是這個原因,司鴻疾緊了緊手指,道:“先上樓。”
穿過大廳時,她隱隱約約聽到幾個字,謝家三郎。
司鴻蔓扭頭,卻沒找到說話的人,經過樓梯轉角時,上面的人沒發現他們,含糊不清的說著同樣的事,“謝家……聽說了麼……這是,要回來……?”
司鴻疾進雅閣後,就派小廝去叫人,等人的間隙,問妹妹:“謝家怎麼了?”
司鴻蔓怎麼會知道,她一臉茫然,搖了搖頭,無辜道:“我不清楚,前幾日我還去了趟郡主府,一切都好好的啊。”
當時謝惟淵的情況是有點不對勁,但是對方說事情已經解決了,難道是騙她的?但是並不像,要真的有懸而未決之事,謝惟淵怎麼會有耐心給她講足一個時辰的課。
她轉念又道,陸崧明要她今晚親自來一趟,或許根本不是為了什麼稀奇玩意兒,而是特意要她聽一聽訊息的,既然連哥哥都不知道,那應該是剛剛才傳出來。
司鴻疾靠在椅背上,眼瞼垂著,手指一點一點敲在木質的把手上,想著剛才的情,半晌抬眼掃過妹妹,突然開口道:“你前幾日見過謝惟淵了?”
司鴻蔓嗯了聲,總覺得哥哥看她的眼神有點奇怪,她不知哪來的一陣心虛,強調道:“之後就沒再見過。”
雅閣外傳來幾聲叩門聲,進來的是剛才在樓下大廳中的一個人,她剛剛掃過一遍,還有點印象。
對方訕訕笑了下,拱了拱手,行了個大禮,喚道:“大公子。”
司鴻疾微微坐正了些,看著他問道:“下面在說什麼?”
來人看了眼司鴻蔓,有些猶豫。
“但說無妨。”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