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鴻蔓敏銳的發現皇後在聽到四殿下時,眉心淺蹙了一下,不過立刻又散開了,對方的視線從陸崧明身上掃過,落在了她身上,沒人她行禮,便笑著招了招手,語氣帶著幾分寵溺,“明玉快過來,讓本宮瞧瞧。”
像是完全沒看見還有一人在場,無視了個徹底,等她幾步走過去,被皇後拉住手在身邊坐下,細細看了會兒,滿意的點頭道:“有些日子不見,明玉愈發好看了,難怪你太子哥哥總是提到你。”
司鴻蔓狀似不好意思的垂了下眼睫,抿唇笑了笑,又揚起小臉,道:“娘娘也好看,娘娘是天下最好看的人。”
她不接太子那茬,好話全往皇後身上推,哄人的技術爐火純青。
沒有人不愛聽好話,皇後按了按鬢角,笑容更盛幾分,眼角壓出幾道不深的細紋,在她額間點了點,笑道:“這皇城裡的丫頭,就屬你嘴最甜,慣會哄人。”
司鴻蔓笑著又哄了一句,視線一瞥,就見陸崧明一副悠悠哉哉的樣子,正走了過來,完全沒有自己被無視的尷尬,她適時收聲,朝陸崧明看去。
皇後顯然也看到了,原本帶著笑意的神色極快的冷淡下來,漫不經心的一抬眼,語氣不鹹不淡,聽不出什麼,問道:“你怎麼來了?”
陸崧明站在幾步遠外躬身行禮,道:“兒臣來給母後請安,母後近來身體可好?”
皇後點了下頭,淡淡的應了一句尚可,就沒了下文。
若是有眼力見的這會兒已經告辭了,但陸崧明非但沒走,還很自然的朝司鴻蔓走去,挨著坐在了旁邊的位置上,儼然一副還要繼續待一會兒的樣子。
司鴻蔓咬了下唇瓣,有些想笑,但忍住了,她瞧著皇後的臉色,已然笑意全無,若不是還要在維護幾宮之間的面子,恐怕陸崧明這會兒已經被攆出去了。
偏這個人沒有自覺,不等人問,自個兒先開口道:“今早兒臣來給母後請安,可巧遇上了郡主,一問才知郡主也是來見母後的,兒臣便和郡主一道過來了。”
陸崧明聲音歡快,像是在講一件了不得的喜事,說完還朝司鴻蔓笑了笑。
司鴻蔓只好點頭應付道,“我也沒料到會遇上四殿下,還真是巧。”
皇後看著並肩坐在對面的兩個人,探究的視線慢慢掃過,落在滿臉興致高昂的陸崧明身上,沉下聲音,道:“你年歲不小,性格當更穩住些,如此急躁不堪,喜怒全寫在臉上,何時才能替皇上分憂。”
陸崧明表情一頓,隨即慢慢斂起笑意,臉色青白變換,低著頭起身,道:“母後教訓的是。”
皇後亦是沒有提幾日前雲間寺的事,猶如對待陸崧明本人一樣,刻意忽略了過去,她面露威儀,擺手道:“回去好好想想罷。”
司鴻蔓目送對方一臉頹喪的走出正殿,在心裡呵了一聲。
原書裡,皇後的結局比她好不到哪裡去,陸冀修登基後沒多久便暴斃於宮內,太醫檢查後說是皇後用膳一時心急被噎死了,朝中上下顯然不信,然而質疑的聲音均被陸冀修壓了下去,直到陸崧明上位,重新調查,才查出來皇後是被陸冀修命人捂死的。
陸冀修雖說並非皇後親子,但也是一出生便養在皇後膝下,幾乎與親子無異,為他打壓其他皇子,母族鼎力支援,最後卻淪到這麼個下場,著實讓人唏噓。
不過如今,皇後和太子的聯盟依舊牢固,畢竟利益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皇後無子,膝下只有太子是親自撫養長大的,而太子生母又早亡,所以只要太子登基,她便是最尊貴的太後。
耳邊的聲音重新溫和了起來,帶著長輩的關懷與寵溺,意有所指的感慨道:“明玉如今也長大了,那會兒還被抱在手裡呢,一轉眼都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司鴻蔓眼睫一眨,收回了視線,剛才皇後當著她狠狠落了陸崧明的面子,區別對待,若她和陸崧明是兩個剛剛暗生情愫的人,恐怕這會兒心裡都有了芥蒂。
姑娘家被旁人提起嫁娶之事時,都會流出幾分羞澀,她臉頰蔓著紅暈,撅了撅嘴,嬌嗔道:“娘娘怎麼打趣起臣女來了。”
皇後呵呵笑了幾聲,問道:“明玉可有喜歡的人?”
司鴻蔓臉頰更紅了,她垂著眼,把頭搖的飛快,聲音低如蚊音:“沒有。”
皇後眼裡泛起幾分探究的意味,玩笑似的說道:“本宮還記得你小時候可喜歡冀兒了,經常囔囔著要做冀兒的妃子。”
司鴻蔓心裡不禁起疑,上回陸冀修試探她也就罷了,皇後怎麼也拿這事來試探她,若是不想她做太子妃,不提便是了,她又不會主動提出來。
“娘娘也說是小時候了,臣女那時候還小,不懂事嘛。”
“明玉現在是不喜歡冀兒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