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鴻蔓點點頭,對方口中的雲海大約就是漫山的花,只是小和尚用了據說一次,倒是奇怪,她問道:“現在不能登塔了?”
對方如實相告:“塔內階梯陡峭,曾有施主在此出過意外,後來便落了鎖。”
她聽完總覺得原因不止如此,還想再問問,就已經到了正殿,對方彎腰行了一禮,便告辭去引其他的香客了。
司鴻蔓又朝寶塔看了眼,這才領著人從門檻邁進去,正殿金頂輝煌,寶相莊嚴,令人心生敬畏,她這個不信佛的人,也受氣氛感染,跟著彎腰拜了拜,之後又去偏殿進香求簽,捐了一筆香火錢後,還得了本佛經。
她進完香,算是完成了任務,至於司鴻疾說的看花海,得登上山頂,她仰頭看了看高聳的山體,心道還是算了吧,倒是那塔若是沒落鎖的話,還可以試一試登上去。
驚鵲見主子朝塔的方向看了好幾回,便道:“郡主可以去看看塔身上刻的經文,據說是天地間自然形成的,有些香客也會去那兒留炷香。”
司鴻蔓稀奇的咦了聲,雖然一聽便知道是假的,但她還是耐不住好奇,興致勃勃應了驚鵲的提議,“來都來了,都去瞧一瞧好了!”
那塔並不在半山腰上,還在雲間寺上面,要再往上走一段,從雲間寺的一處側門繞出去,有專門上山的路,與其說路,不如說是林中的雜草小徑,走過的人並不多。
她挽了挽衣袖,提著裙擺一鼓作氣朝上走,好在現在還是春日,山上又比其他地方要涼爽,這才沒出一身的汗,就是停步後喘了好一會兒氣才緩過來。
近看塔身,要比剛才在雲間寺看著大上許多,底座成六角形,猶如一柄利箭,聳立在山間,塔下四周有些零星的沒有燒幹淨的香。
她走近幾步,站到塔身前,果然看到塔身上密密麻麻刻滿了經文,六個面都刻上了,異常工整,抿著嘴嘟噥道:“這個怎麼會是天然形成的嘛。”
驚鵲就在旁邊,聞言也跟著點了點頭,吐槽道:“傳得倒是挺唬人,沒想到一瞧就看出來了,白白哄人上來一趟。”
折枝笑著罵她:“你還說,便是你亂傳,累得郡主也跟著白走一回。”
正說著話,山林間風吹過,忽然聽到吱呀一聲,四周驀然一靜,還有餘響,像是木門被人推開的聲音,可塔上的明明是石門,怎麼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司鴻蔓渾身一凝,一時驚愕大過了害怕,石門就在旁邊的塔身上,她墊著腳小心翼翼的往旁邊挪了幾步,屏息凝神,睜大了眼睛去瞧,看到石門好好的在原位後,頓時鬆了口氣。
就在她回身要跟折枝和驚鵲說的時候,一道人影從她身後出現,一隻手捂住她的唇,另一隻手攬腰抱起。
她猝不及防的被帶著轉了一圈,心一下子跳的飛快,幾乎提到了嗓子眼,還沒來得及掙紮,眼前一黑,已經到了塔內。
她頓時急了,胡亂踢了兩下,腰間和唇上的手都放了開來,身後的人低聲道:“郡主。”
司鴻蔓動作一頓,一點點轉過去,可惜塔底的光線太暗,只能看清一個輪廓,她抿了抿唇,小聲問道:“謝惟淵?”
對方似乎低笑了聲,像是靠在她的耳邊,問道:“郡主怎麼來這兒了?”
司鴻蔓這回肯定對方就是謝惟淵了,她放下心來,飛快解釋了一遍:“今天黃道吉日,來雲間寺上香,然後就轉到後山來了。”說完順口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對方頓了下,道:“來查一件事。”
司鴻蔓點點頭,沒刨根問底,催道:“你快些放我出去,折枝和驚鵲會以為我出事了。”
她帶了不少護衛,等會兒若是都過來,勢必要經過雲間寺,驚動寺裡的主持就不好了,她現在還在人家塔裡呢。
話說完,就聽到嘎達響了幾下,也不知對方叩動了哪個機關,她登時聽到了外面幾人驚慌的聲音,趕忙喊道:“我沒事。”
外面的呼聲戛然而止,緊跟著是折枝顫著聲音,猶猶豫豫的問道:“郡主?”
“別慌,我沒事。”司鴻蔓道,說完朝謝惟淵看了眼,又添了一句,道:“你們守在這兒,不要聲張。”
幾息後機關轉了回去,塔底又恢複了一片寂靜,司鴻蔓轉身,點了點謝惟淵的小臂,道:“我要上塔頂。”
對方似乎沒料到她會提這個要求,頓了頓,道:“……郡主不害怕?”
她理所當然的道:“你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