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冀修從喉間發出一聲輕笑,起身走到司鴻蔓的身側,垂眼看向桌面,棋盤上的白子盡在包圍之中,但在黑子被接連拾起扔進棋簍後,白子便沒了束縛。
他微微俯身,單手按在司鴻蔓的肩頭,姿態親暱,像是在耳語,他道:“蔓蔓以前還說過,要做孤的太子妃,現在可還想做了?”
司鴻蔓手一抖,棋子啪的一聲落在了棋盤上,滴溜溜的飛快轉了幾圈,而後往一邊倒去,最後在一點上下搖晃的餘顫中逐漸安靜下來。
她微微蜷起指尖,猶豫了一瞬,重新拾起棋子放進棋簍中,有些羞澀的垂著眼睫,小聲又別扭的嬌嗔道:“太子哥哥幹嘛問我。”
陸冀修看著她的反應,視線落在白皙小巧的耳垂上,那裡泛出來的一點紅暈,含羞帶怯,他眼底劃過精光。
“蔓蔓。”他伸手往下,扣住那段皓白的手腕,停住對方還在撿棋的動作,黑色的棋子最終留在棋盤上,他道:“東宮缺一位女主人,孤與父皇說迎娶你為太子妃,如何?”
司鴻蔓下意識的微微掙了下,沒掙開。
陸冀修站在她身側,她沒辦法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但定然不會是真心實意的懇切,對方在懷疑和試探她。
照常,她該喜不自勝,一口答應下來,說不定出宮後還會得意洋洋的炫耀一番。
但她不想點頭,哪怕是敷衍應付,都不想,她厭惡的皺了下眉,不打算再跟陸冀修迂迴下去,反正他們之間總要攤牌,不如趁早。
就在她要開口之際,殿外突然傳來一聲高喊:“皇兄!”
緊接著一個人影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皇兄,我來——”
對方在看到殿內還有其他人後,聲音戛然而止,摸了下鼻尖,頗為不好意思的對陸冀修道:“原來皇兄這兒有客,早知道我就等會兒再來了。”
說完又對她尷尬的笑了下,英挺的臉上掛著幾分不自然,“明玉郡主,我不知道你來找皇兄,嗯,下棋……”
他視線往桌上一掃,正要移開,就看見他大哥正握著人家的手腕,頓時大驚小怪道:“皇兄,你幹嘛按著郡主的手不放,莫不是下棋輸了耍賴?”
一般人想不出這個腦迴路,畢竟沒有聽到她和陸冀修的話,只會覺得兩個人姿勢過於親暱,怕是在說什麼私密的事。
司鴻蔓腕上一鬆,她順勢收回了手,覺得自己已經猜到對方的身份了,側身回頭,就見陸冀修臉黑了個徹底,忍無可忍呵斥道:“陸崧明!”
陸崧明神情無辜,“我胡亂說的,皇兄你別往心裡去。”
陸冀修隱隱覺得一陣頭疼,他這個四弟不著調慣了,胸無大志,做事浮躁,平日裡遊手好閑撩閑逗趣,實在不像話!
司鴻蔓拿袖口擦了擦手腕,嫌棄的撇了下唇角,正好陸崧明站在她前面,擋住了陸冀修的視線,她飛快起身道:“既然四皇子有事,我就先走了。”
這個架勢陸冀修也不好再留人,索性點了點頭,待司鴻蔓離開後,攏著眉心望向陸崧明,不悅直接掛在了臉上。
陸崧明頓感不妙,搶先一步:“我去送一送明玉郡主!”
說完,轉身一個健步沖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