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花牌從荷包中拿出來,果然和驚鵲說得一樣,花牌已經起皺了,中間的摺痕更是皺得厲害,不過花牌的四角並沒有蜷起,應該是被驚鵲用重物壓過,牌面依舊平整,只是摸上去實在粗糙,她輕輕撫過,感覺像是被小貓舌頭舔過一般。
她放在膝上看了一會兒,又重新把這張花牌放回了荷包。
一晃三日,司鴻蔓書沒看多少,病先一步養好了。
正好司鴻疾休沐在家,一大早就見妹妹神采奕奕的從小院跑出來,溜達到書房來找他,“哥,你瞧,我已經好全啦。”
司鴻蔓仰著臉,左右轉了幾轉,又清了清嗓子,做完一系列動作後,在旁邊的藤椅上坐下,好不愜意的搖了兩下,道:“總算是養好了,這幾日不能出府,你還不讓我出院子,我都快要憋壞了!”
司鴻疾好笑的看過來,問道:“府醫看過了沒?”
司鴻蔓狠狠點了下頭,頗為振奮道:“早就瞧過了,說連藥都不用喝了!”
這會兒只有中藥,每次她都是捏著鼻子灌進去的,喝完後連飯都吃不下,一連這麼幾天,蜜餞也不管用,她都要覺得自己沒有味覺了。
司鴻蔓在書房裡磨蹭了一會兒,裝模作樣的翻了幾本書,時不時看一眼正在處理公務的司鴻疾,見對方一直在寫寫畫畫,筆尖不停,等了一會兒實在沒耐心了,晃了過去,小聲道:“大哥,我回郡主府啦?”
司鴻疾手一抖,一團墨汁差點落在書頁上,擱下筆瞪視:“不是說好回來住的嗎?”
司鴻蔓悄悄往後退了半步,軟言軟語道:“可是我的東西都在郡主府啊,總要把東西都整體帶回來的,哥哥送的那些也在。”
司鴻疾臉色稍緩,道:“叫底下人去取就行了,何必來回折騰。”
司鴻蔓抿嘴笑了笑,知道他這是答應了,輕輕快快的抱著對方的胳膊撒嬌:“那我多住兩天,好不好?就兩天,真的,絕不多留,兩天一過就回來。”
司鴻疾被她纏得沒辦法,他發現撒嬌好哄的妹妹比之前大吵大鬧的時候還要難招架,簡直一不小心就要中圈套。
“好,好!”
“病情剛好就亂折騰,真的是……”
司鴻疾搖了搖頭,見妹妹哼著不知道哪聽來的歌高高興興的跑出去,臉上不覺掛上了一絲笑意。
回自己的小院時,折枝她們已經把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驚鵲手裡正拿著那本藥材相關的書,準備放進箱子裡,被司鴻蔓眼疾手快的給攔了下來,頗為心虛道:“這個就不用帶了,放著回來再看。”
說完又覺得不妥,糾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把書塞進了箱子裡。
算了,帶著吧,萬一用得上呢,她還沒想好要怎麼跟謝惟淵說不住郡主府了,要不看書的時候暗示一下?
東宮
一個侍從裝扮的人伏在書房的地上,戰戰兢兢回稟:“殿下,明玉郡主已經回郡主府了,我們的人沒接觸到謝惟淵。”
陸冀修半躺在搖椅上,聞言,向來溫和的臉上猶如破開一條裂縫般,突然露出猙獰暴躁的神色,猛然拿起手邊的鎮紙砸了過去,“廢物!一群廢物!”
“不過是個被虐待拷打的廢人,居然有臉跟孤說接觸不到?!既然如此,孤養著你們又有何用?!”
陸冀修眼底透著兇光,空氣中彷彿無端染上了一層血色。
侍從被砸破了腦袋,鮮血沿著額角往下滴,也不敢擦,只砰砰搗著頭,“殿下,屬下無能,請殿下給屬下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他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要身首分離,不敢拖著,一股腦把自己的猜測全說了出來,“殿下,謝惟淵他,他可能並沒有受虐待拷打,明玉郡主或許沒有同您說實話!”
“不可能!”
“屬下不敢說謊,花燈節那天,郡主上街,身邊陪著的就是謝惟淵!”
“殿下,您清楚謝惟淵是什麼樣的人,可郡主未必知道!”
陸冀修半眯了下眼,搖椅停住:“說下去。”
“郡主之前便對姓謝的另眼相待,若他願意委身郡主,郡主保不齊會被此人哄過去。”侍從拿不準司鴻蔓在自家主子心裡頭的地位,不敢亂說,只顧把責任全推到謝惟淵身上。
他往前膝行了兩步,“求殿下給奴才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