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母雖然年輕的時候性子強,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到底形勢比人強,也懂得了什麼時候該說軟和話。
徐家當著家的就是徐則昱,更不必提如今徐則昱還當著整個國家的家,她更不敢小瞧陳懿寧,即便是繼室,她心裡也是高看一眼的。
“讓姨母掛心了,您好不容易來一次,我身為晚輩,自當奉迎。”陳懿寧原本想著說幾句俏皮話,但是後來想到了這位文姨母性子強勢,便也不好說出口了,只好說了句場面話。
果不其然,文姨母聽了這話,神色頓時緩和了許多,笑著道:“果真是知禮,還是大姐姐會調教人。”
老太太笑了笑,倒是沒接這個茬,轉而道:“你好不容易來一次,且認認你這幾個侄媳婦。”說完便將劉氏幾人一一介紹,劉氏幾人便也一一起身行禮。
文姨母也禮數十分周全,一一給了賞賜,雖然比不得老太太的手面寬,卻也都是有成色的好物,陳懿寧拿了只覺得有些手燙,看了一眼老太太。
老太太倒是神情自如,嘆道:“你看看你,來就來,還弄這些做什麼。”
文姨母笑了笑:“雖則我如今是個破落戶,但是禮數還是沒敢忘的,大姐姐念著我,我也是念著大姐姐的,這麼多年沒有見幾個晚輩,幾份見面禮倒也給不垮我。”
老太太聽了這話,笑著點了點文姨母的鼻子:“你這人,越老倒是越俏皮了。”
文姨母也跟著笑了笑,但是眼底卻是泛過一絲酸楚,當年都是一個家裡的姑娘,雖然是庶女,但是吃住都和嫡女一起,用度也都從未短缺過,如今嫁了人,卻已經是天上地下了。
“好了,你們且都下去吧,我與你們姨母要說幾句話。”
老太太大致也是看出了文姨母的酸楚,對著底下幾個媳婦擺了擺手。
陳懿寧幾人自然也就起身退了出去。
等出了榮檀院,鄧氏便從丫鬟手裡拿過了剛剛文姨母給的見面禮,看著是一對指尖大的珍珠耳環,便冷嗤一聲,扔給了自己的貼身丫鬟:“我當是什麼好東西,這種成色的耳環,拿給我丫鬟戴都嫌寒顫。”
說完也不說別的,轉身就走。
看著鄧氏離開,鄭氏這才走上前來,行了一禮,告辭離開了。
陳懿寧原本也想和劉氏說一聲,然後就走的,但是劉氏卻走上前來,身後還跟著自己兩個兒媳:“弟妹,你可知母親將姨母安排住在了什麼地方?”
陳懿寧聽了微微一愣,這話劉氏卻來問她,老太太早就安排好了的,全家上下都知道啊!
“住在風荷院啊,難道二嫂不知道嗎?”
陳懿寧不信劉氏不知道,劉氏說這個話,更有可能是在試探什麼。
“哦,我這幾日生病,家裡的事倒是聽說的少。”劉氏輕聲笑了笑,然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無意道:“風荷院雖然離榮檀院近,但是地方卻算不上寬敞,我想著住姨母和雪姐兒兩個人肯定是不夠的,想來日後雪姐兒住的地方,只怕是要另外安排的。”
這話輕飄飄的像是沒什麼分量,但是陳懿寧聽了,卻是忍不住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