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婷一聽這話,便高興了,急忙將自己繡的帕子拿了出來,說起來也不過是朵荷花罷了,針法也只有一種,算不得難。
芸姨娘看著她穿針引線,嘴上指點了幾分,頓時原本歪歪扭扭的陣法也平順了些,徐婷面上也終於高興了。
一直等著她繡的差不多了,芸姨娘這才讓奴才收了針線:“姑娘到底是大家閨秀,這種活計只要過得去就行,用不著太過精細,姑娘還小,每日裡繡一個時辰就行了,不然熬壞了眼睛可不好。”
芸姨娘到底心疼自己的姑娘,所以即便心中覺得不好,也依舊寵著她。
徐婷將針線收進了荷包,笑著點了點頭:“這個我自然知道,我又不是繡娘,繡的那般精細作甚,我就是看不慣家裡別的姐妹那個樣子,好似他們高我一頭似得。”
芸姨娘一聽這話,神色瞬間一邊,聲音也高了一度:“他們欺負你了嗎?”
徐婷一撅嘴:“她們才不敢欺負我呢,就是不怎麼理我,我好心與六姐說兩句話,她卻好似高高在上一般,理都不理會我。”
六小姐徐妙,乃是四房鄧氏所出的嫡女,今年不過八歲,與徐婷年紀相當。
芸姨娘一聽這個,面上神色頓時有些黯然:“姑娘不要與六姑娘置氣,六姑娘到底是嫡女,她姐姐日後還是親王側妃,她自然高傲一些。”
“哼!”徐婷面上有些不好看:“嫡女怎麼了,她穿的裙子的料子還沒我的好呢,整日裡趾高氣昂的有什麼用!”
芸姨娘聽得這話,卻也不好回答,鄧氏摳門手面窄,這徐家人都知道,而徐婷作為五房唯一的姑娘,卻十分得徐則遠的寵愛,所以用度吃穿也要好些。
“姑娘別氣了,我這兒剛好做了乳酸酪子,姑娘且嘗嘗。”芸姨娘一邊說,一邊對著底下人使眼色。
“好久沒吃姨娘這兒的乳酸酪子了,我還怪想的。”徐婷到底是孩子,一下子就被引走了主意。
芸姨娘聽著笑著道:“我就知道姑娘愛吃,不過我今兒做了好幾個口味,姑娘且去看看喜歡什麼。”
徐婷一聽也坐不住了,便從床沿跳了下來,朝著外面去了。
等著徐婷離開,芸姨娘這才沉下了臉,看著跟在徐婷身後的丫鬟。
“七姑娘和六姑娘到底出了什麼事?”芸姨娘往日裡雖然看著溫和可親,但是不管是她自己屋裡的人,還是她兩個兒女身邊的人,都知道這位姨娘可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那丫鬟一聽這個口吻,便被嚇得一個哆嗦。
“姨娘,真的沒有什麼,只是七姑娘與六姑娘說話,六姑娘沒有理會,七姑娘生了悶氣,便與六姑娘拌了幾句嘴,六姑娘惱了,但是最後還是被四姑娘給勸住了,之後便分開了。”
這丫鬟心裡七上八下的,往日裡七姑娘在五房張揚跋扈,沒人敢惹她,但是在別的房,可沒人買她的單,今兒七姑娘在六姑娘當面炫耀自己新做的裙子,明裡暗裡笑話六姑娘只能穿舊裙子,六姑娘不理會她,她便越發猖狂說了些難聽的話,這才惹惱了六姑娘,但是這話她卻打死都不敢和芸姨娘說,不然自己的小命只怕也不保。
“果真只是如此?”芸姨娘忍不住皺起了眉。
徐妙那個孩子她見過,雖然是鄧氏這個尖鑽的人生出來的,但是卻一點鄧氏的脾性都沒有遺傳到,小小年紀,卻是有幾分三房嫡長女三姑娘徐媛的穩重樣,自來也很得老太太喜愛。
今兒既然能將她也惹惱了,只怕這丫頭說的不盡不實。
“真的只是這樣,姨娘明鑒!”這丫頭跪下叩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