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則遠這個氣啊,自己好不容易對正房溫情一回,人家還這麼不領情,不僅不領情,還這般擠兌自己,徐則遠雖然平日裡窩窩囊囊的,但是好歹也是徐家的爺,也不是泥捏的人,聽了這話,轉頭就走,一個好臉都沒給鄭氏留。
鄭氏煞白著臉看著他走遠,也是緊抿著唇一句話都不說。
等著人都走了,原本鄭氏跟前的貼身丫鬟便湊了上來,低聲道:“太太何必與五爺置氣,五爺這會兒也是看著有些後悔了,太太何不借此機會……”
“不必多說!”鄭氏冷聲打斷了丫鬟的話:“這麼多年你還沒有看明白嗎?我們母子在他眼裡根本什麼都不是,人家自有自己的心尖尖,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說完也不再理會轉身又進了屋子。
徐則遠除了正房,原本想著往前院去,但是一想今兒的事兒,腳底下又忍不住拐向了偏房。
芸姨娘住的偏房離五房的正房也算不上遠,徐則遠幾步路的功夫便到了。
他一進門,芸姨娘屋裡的丫鬟便笑著將他迎了進去,徐則遠看著這殷勤的笑意,心裡這才覺得舒服一點,也不怪自己偏疼芸姨娘,只有自己來了這兒才覺得心裡舒坦,像是真正回了自己的家。
他還沒走到正屋,芸姨娘便從屋裡迎了出來,見著他,更是滿面的笑,芸姨娘長得溫宛動人,雖然年長一些,但是眉眼間更是多了幾分婦人的柔媚,徐則遠只一看他,便覺得心頭酸軟。
“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出來了。”他腳下緊走幾步,上前拉住了芸姨娘的手。
芸姨娘看著她柔柔一笑:“聽著您來了,便忍不住迎了出來,妾聽聞八少爺那兒病了,您怎麼沒去看看。”
一聽她說起這個,徐則遠忍不住冷哼了一聲:“用不著我看,人家巴不得我遠遠的離開呢。”
芸姨娘聽他這賭氣的話,心中一喜,面上卻是帶出幾分憂愁,柔聲道:“您這是哪裡的話,八少爺對您自來儒慕,如今病了,您更應該去關懷一下才是。”
徐則遠聽了這話,心裡也好受了一些,嘴上忍不住嘆了口氣:“若是她有你幾分賢淑,我也不至於與她置這個氣。”
這個她指的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但是卻都不說破,芸姨娘心下暗喜,面上一絲不露,只笑著將徐則遠迎了進去,又親手為他奉上了茶水,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這一邊冷鍋冷臉,一邊溫柔小意,徐則遠心裡越發偏向芸姨娘了。
“還是你好。”他拉著芸姨娘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我就是在你這兒才覺得舒心快意。”
芸姨娘柔順的將頭靠在他懷裡,低聲道:“只要您覺得舒心,那妾也覺得心滿意足了。”
徐則遠一邊撫著芸姨娘的頭發,心裡卻突然想起了今兒老太太的那番話,一時間只覺得心頭上情緒翻滾。
老太太嫌棄他寵妾滅妻,卻也不知道這個妾是這般的溫柔和順,這般得自己的心意,而那個妻卻是冷冷淡淡,待自己不遠不近。
這般天壤之別,又如何讓自己不愛重芸姨娘。
可是這些話他是沒膽與老太太說的,他也不敢去想,其實一開始鄭氏待他也是極溫柔的,只是他因為寵愛芸姨娘做了好幾次蠢事,這才冷了鄭氏的心。
這些事情徐則遠想不到,也不會去想,他現在只想著,如何將這件事情好生告訴芸姨娘。
但是到底最後他也沒能開口,因為還未等他想好,老太太那邊的青蕖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