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抬起頭對著徐則真柔柔一笑,便似有萬種風情在眼裡流蕩:“聽著您過來了,我便也顧不得了。”這話說著,聲音卻是越發低了,到最後彷彿是女兒家的低吟,更是越發讓徐則真心動。
“我們進去說。”他上前攬住了月娘,柔聲道。
月娘也順勢靠在了他懷裡,跟著他進了房。
外面雖然寒風瑟瑟,但是屋裡卻是溫暖如春,上好的銀絲碳一絲煙氣也沒有,百合薰香更是讓人心神舒暢。
徐則真只覺得渾身都舒坦得緊。
“還是你這兒好,我每次來你這兒,都覺得舒暢。”徐則真半靠在軟榻上,放鬆了手腳。
月娘上前來替他卸下身上穿著的大氅,一邊奉了茶給他,一邊柔聲道:“也是因著四爺體恤,月娘才有如今的好日子過,四爺若是喜歡,月娘心中也快活。”
鶯啼一般的嬌柔聲,越發讓徐則真沉淪,許是他的人生中,端莊的強勢的女人見得太多,像是月娘這般菟絲花一般的女人,卻是越發讓他覺得舒心。
“月娘。”他拉住了月娘的手:“先不忙,我前幾日與你說的事兒,已經有結果了。”
月娘聽著這話,手卻忍不住顫了顫,徐則真察覺到了,心中越發覺得疼惜。
“你莫怕,不是壞事,老太太已經應了我將你接回去了。”他笑著道。
月娘低垂著眉眼,眼底卻沒有笑意,其實若是按著她的想法,不回去才是好,就這般獨門獨戶的過,總比在深宅大院裡舒坦,但是她也明白,自己這個想法不過是妄想罷了,若是不能回去,那自己就沒有名份,自己的兒子也沒有名份。
“我都聽您的。”她柔聲道。
徐則真聽了心裡也忍不住一軟,就是這般知情識趣的女子,自己的確是有些對不住她。
“我今日來,是先將哥兒抱回去的,到底是年關了,到時候必然是要祭祖拜祠堂的,正好也給哥兒記個名,至於你,等年後了,再回去。”徐則真還是想一點一點說,不要一口氣都說了,不然他只怕月娘承受不住。
但是就只是說了這個,月娘的臉便白了:“四爺。”她攥緊了徐則真的手指:“您,您要帶走寶寶?”
徐則真看她的小模樣,真是心疼的緊,但是想著自己的盤算,卻也不得不說,他撫了撫月娘的背,將她攬進懷裡:“你莫怕,我這也是為了孩子好,這回是最好的機會了,等記了名日後也就有了出身,也就能有個好前程,你放心,我已經與老太太說好了,就將孩子放在鄧氏跟前教養,嫡母養育的孩子,總是名聲好些,鄧氏這個人雖然別處蠢笨的緊,但是教養孩子卻也是用心的,寶寶的兩個哥哥都是極有出息的,日後寶寶也會有出息的,你放心吧。”
月娘聽著這話,只覺得心都寒了,一時間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前這個男人,自己當成天一樣的男人,三言兩語之間,就將自己的孩子奪了去,她的心都在滴血,但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緊咬著牙關,低垂著頭,不讓他看見自己的神色。
“那日後寶寶就記在太太名下嗎?”月娘雖然是賤籍出身,但是也知道記在嫡母名下的好處,所以雖然心中心如刀絞,也不得不忍下來。
徐則真聽了面上有些尷尬,沉吟了片刻才道:“這是我對不住你,我原本也想著記在鄧氏名下,但是老太太最重規矩,不許我這般做,所以只能記在別的姨娘名下,你別難過,雖然是記在別人名下,但是還是咱們的孩子,沒什麼區別的。”
徐則真緊緊的抱住了月娘,但是卻完全止不住月娘發顫的嬌軀,月娘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差一點就背過氣去,自己生養的孩子,竟然這般容易就成了別人的兒子,而且還是別的妾室,忍不住發抖,嘴裡也湧出一股血腥氣,但是想著自己如今的處境,她卻是連發脾氣也不敢,若是她這個時候惱了徐則真,只怕才是真的什麼都撈不上了。
“四爺,妾身只有你了。”她帶著哭腔,鶯啼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