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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勸慰
徐則真雖然花花腸子多，但是到底不是後宅的女人，不知道後宅的手段，所以一聽老太太說的有理，便也撂過去了，而老太太心裡卻是明白的很，那個月娘這般進了府裡，日後只怕生死都攥在鄧氏手上了，不僅是身契的事兒，還有兒子也成了別人養的，自己這個兒子也不是什麼長性的人，到時候八成就是個雞飛蛋打的結果。
不過老太太雖然知道，但是卻不會把這種事兒說給徐則真聽，現在徐則真對那個女人還熱乎著，若是知道了，只怕又要鬧了，再加上老太太也覺得，像是這般自甘下賤為人外室的女人，也該受些搓磨，明白這世上沒有白來的午餐。
老太太這般想著，眼底閃過一絲冷色，只是心中歡喜的徐則真卻是一點都沒看透。
“母親，那我便選個吉利日子將月娘抬回來了。”徐則真試探著問道。
老太太聽了心裡一沉，但是面上卻嘆了口氣：“我既然應了，就沒有反悔的道理，如今正是年下，你非要在這個時候給你媳婦添堵嗎？等過完年了再說，不過那個孩子，倒是可以找個時機抱回來了，到底也是徐家人，你抱回來，記在你屋裡姨娘名下，讓你媳婦先養著。”
“為何要記在別人名下？”徐則真面上有些不情願，讓鄧氏養著也就罷了，到底是正妻，的確有教導子女的義務，但是記在別人名下，卻是有些不好。
老太太見他這副模樣，心中越發怒其不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這個孽障做出這些沒臉面的事情，我至於這般幫你遮掩嗎？一個外室子，日後的前程還要不要了？記在姨娘名下，好歹也把你的醜事掩一掩。”
徐則真面色一紅，有些不大自在，但是嘴裡還是忍不住嘟囔：“那直接記在鄧氏名下豈不是更好。”
“好啊！”老太太真是被他氣笑了：“一個外室子也敢奢望記成嫡出，你有臉說這話，我卻是沒臉與你媳婦提的。”
徐則真面上頓時閃過一絲羞愧，他心中的確是打的這個主意的，那個孩子雖然才一歲，但是眉眼間卻與自己像的很，更是和自己的嫡子松哥兒有七分相似，他心中也甚是喜愛，若是能記成嫡出，日後前程也好些，但是如今老太太這般講，卻是斷了自己的念想。
“是我糊塗了。”徐則真低聲道：“您別生氣，都按著您說得來。”
老太太心中稍稍鬆了口氣，徐則真雖然別處多多少少有些不好，但是卻也是個孝順的，老太太說的話，他多多少少也能聽進去一些。
“我明白你心裡也不好受，但是咱們徐家到底也是大戶人家，規矩定是不能破的，你往日裡納小，我從來一句話都不多說，但是置外室這樣的醜事是絕不能做的，我也知道你是個明事理懂進退的，你媳婦這幾年也不容易，為你養育兒女她做的也不差，你即便是不喜她，也不能打她的臉一點體面都不給她留，這日子總是人過出來的，你和她兒女也這般大了，便是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該看在你那幾個兒女的面子上，真哥兒，你回去好好與你媳婦低個頭道個歉，將我囑咐你的事情都交代好，鄧氏不是個糊塗人，她知道該怎麼做。”
老太太發完了火，訓斥完人，便放軟了口氣與徐則真好好說道理，徐則真聽了這話，心裡也算是軟了一半，怨恨之意略少了少。
老太太如何能不瞭解自己這個兒子，一看他神色變化，便知道自己說到了他心尖上，徐則真不喜鄧氏，但是鄧氏生的兩個兒子，徐懷林和徐懷松卻很得徐則真的心，尤其是徐懷松，聰敏好學，與三房的徐懷清甚至不相上下，往日裡徐則真對這個兒子也是最為看重。
“是兒子想岔了。”徐則真這個時候面上終於有了一絲後悔之意，他今兒倒是想著快意了，但是卻忘了自己的兩個兒子，這般不給鄧氏臉面，只怕這兩個兒子面上也不好看。
這般想著，徐則真卻是越發後悔了。
“兒子這就回去與鄧氏說。”徐則真也是個虎的，起身就要回去。
老太太倒也不攔著，只嘆了口氣道：“我只盼著你真的想明白了，日後做事情可不能這般顧前不顧後了。”
徐則真悶頭應了，轉身便出去了。
看著徐則真出去，老太太卻是嘆了口氣，旁邊的趙嬤嬤看見了，溫聲道：“四爺到底是讀過聖賢書的，老太太您的一片苦心，四爺總算是明白了。”
老太太聽了，知道這是趙嬤嬤的寬慰之言，面上淡淡：“我只盼望著他是真的明白了。”
且不說老太太這邊擔憂之意，便說徐則真那頭，出了榮檀院，便虎虎生風的回了四房的院子，他回去的時候，鄧氏正在屋裡與身邊伺候的丫鬟說話，見他一陣風似的進來了，倒是被唬了一跳，急忙從臨窗大炕上起身，心裡忐忑，這莫不是知道了自己告了狀，過來與自己算賬的？
徐則真將試圖為自己更衣的丫鬟遣退，只看著鄧氏道：“今兒與你說月娘的事兒，是我心急了，沒有顧慮到你的臉面，是我的錯。”
一聽徐則真這話，鄧氏卻是愣住了，徐則真這個人自來高傲，哪裡與自己說過這般軟話，她心一下子就化成了一灘水，眼圈也紅了紅：“四爺這說的哪裡的話，你我夫妻一體，不必這般見外。”
聽著鄧氏少見的順耳話，徐則真心下也忍不住頓了頓，最後到底嘆了口氣道：“母親那兒已經拿了章程，那個孩子記在房裡姨娘名下，不拘誰，你來定，日後養在你這兒便是，至於月娘，等年後簽了契書，也給你。”
鄧氏這回是真的愣住了，她倒是沒想到這件事會這般順利，而這個解決結果，她也十分滿意，既然簽了契書，那便是賤妾了，而且契書還給自己，那這個賤人便是攥在了自己的手心裡了，日後只怕也翻不起什麼浪來。
鄧氏心中暢快，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只低聲道：“全聽老太太吩咐。”
徐則真鬆了口氣，他也是怕鄧氏繼續鬧，到時候誰的面上只怕都不好看。
“那就好，我這就去將那孩子抱回來，你且收拾一間暖閣出來。”
徐則真說完話便轉身出去了，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鄧氏忍不住咬緊了牙關，這般著急，果然心裡還是放不下外院那個賤人，不過也就這幾日了，鄧氏心中冷笑，等日後進了這徐家後宅，總有她吃苦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