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傳出來的,突然間就有人說,是那個逃跑的長松攛掇著二爺做了醜事,害怕事情敗露,這才逃了。
這個訊息雖然一點證據也沒有的,但是卻也完美契合了這幾日詭異的事情,比如平日裡一直兄友弟恭的二爺和三爺,為什麼突然間情勢這般緊張,又比如為什麼長松這般前途遠大的小廝,會突然逃跑。
一時間這個流言甚囂塵上。
不過陳懿寧也在這個時候,露出了雷霆手段,流言傳出來的那天下午,便打殺了幾個多嘴多舌的僕婦,一時間竟也將徐家上下伺候的人都震住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也不過是讓這些下人將流言從明處轉到了暗處,既然生出了流言,只要殺不盡人,那就沒可能徹底消弭。
這一日已經是深冬了,眼看年關就在眼前。
陳懿寧站在床邊,看著早就用厚紙棉布護住的窗戶,心中微轉。
離朝廷封筆的日子,就剩五天了。
而有些人也該著急了。
正在這個時候,卻聽見門邊傳來響動,似是有人進了院子,陳懿寧微微抬眉,便見一個小丫頭進來傳話:“太太,六少爺來了。”
陳懿寧微微一愣,倒是有些驚訝,這幾日家裡情勢陡急,所以幾乎所有的大小主子都謹言慎行,徐懷清也是有兩日沒有來自己跟前晃蕩了,今日倒是過來了。
“快請。”也不等辨明心思,陳懿寧便沉聲道。
一邊說著,她自己也一邊出了暖閣,去了外間。
她進外間的時候,徐懷清也正好從外面進來,一身凜冽的寒氣,黑色的大氅上還浮著積雪。
陳懿寧看著忍不住皺起了眉:“伺候的人是怎麼伺候的,怎地讓六少爺冒雪過來?”
陳懿寧話一出口,原本站在廊下的小廝便只覺得背上一緊,這幾日陳懿寧的雷霆手段,他可都是看在眼裡的,這會兒對陳懿寧也忍不住生出了一絲敬畏。
不過倒也不等小廝回話,徐懷清卻笑著擺手:“母親不必責怪小廝,是兒子在來的路上,看著雪好,便讓他收了傘,說起來卻是兒子輕狂了。”
一聽這話,陳懿寧眉間微緩,但是嘴上卻是忍不住勸慰:“我知道你是讀書人,到底也有幾分讀書人的雅趣,只是到底還是該以身體為重,若是真的受了寒,可不好受。”
說完也不等徐懷清說話,卻又轉而道:“作為少爺身邊伺候的人,在這種時候就該勸慰著來,怎能如此放任,不過念在六少爺求情,你們二人便罰一個月例銀,下次若是再犯,仔細你們的皮。”
小廝一聽這話,心中俱都是鬆了口氣,兩人在門外跪下謝恩領罰。
而徐懷清面上竟也沒有絲毫被越俎代庖的不悅,反而眼中生出一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