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到底是奴婢,是生是死都掌控在主子手上,但是她到底也是個人,心裡還是有自己的成算的,若是提前說了,不僅會惹得徐則翰生怒,只怕也會讓劉氏覺得面上過不去,但是若是年後求個恩典,卻是最好不過的處理方式了,這也是琉璃沒辦法的辦法。
這點子東西,陳懿寧腦中瞬息而過,但是卻也沒有多言。
劉氏卻是看著琉璃嘆了口氣,緩聲道:“這件事了了,你所求之事我會應允,你放心吧。”
琉璃心下鬆了口氣,她雖然接觸的機密事情不多,但是卻也能隱隱察覺到,這件事牽扯甚大,她現在也不求著繼續在劉氏院裡伺候了,能讓她過幾日舒心日子最好,所以一聽劉氏這話,她面上也生出感激之情。
劉氏說完這話,就合上了眼睛,而剩下的人的眼睛卻都看向了直挺挺跪在原地的芍藥。
說起來也是怪事,芍藥如此妖冶的花名,卻偏偏取給了長相最平凡的一個人,也不說她醜,只是太過平凡了些,細長的眉眼,容長臉,從哪處看都看不出一絲美貌的影子,僅僅就是平凡,平凡的扔進人堆裡都找不出來。
或許也是因著這個,這幾日的風雨,卻是沒有一個人說到她的頭上。
而此時,她卻前所未有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至於芍藥。”白芷終於緩緩開了口:“芍藥原本是二爺身邊伺候筆墨的小丫鬟,後來因著手腳勤快,被二太太看重,進了二房伺候,如今已有四五年了。”
白芷到底是下人,說話也不敢說的太過分,這話說的隱晦,但是在場的每個人眼底都浮出了隱秘之色,就連劉氏也忍不住看向了她。
“芍藥。”劉氏冷冷的聲音突然傳來:“十六日那日下午,我恍惚記得你告了假,你去哪兒了?”
芍藥聽到劉氏問話,竟然也沒有像之前那般溫和的垂頭回話,而是轉過頭來,直直看向劉氏,嘴角還帶著她平日裡一直掛在嘴角的溫和的笑:“回太太,那日下午,我娘病了,我回家照看她了。”
白芷聽了面上浮出一絲冷笑:“芍藥姑娘怕是記錯了吧,那日下午正是廟會的最後一日,你娘帶了你哥嫂一同去了廟會拜佛,這事兒可是有人證的。”
芍藥聽了這話竟也不慌,依舊面色溫和:“那許是我記錯了吧。”
說完這句話,竟然一句多餘的都沒有,只直直的跪在那兒。
到了這個地步,周圍的人哪裡還不知道這裡面的糾葛,俱都提起了氣,看向了劉氏。
而丁香這個時候也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直直朝著陳懿寧道:“太太,之前奴婢不敢說,如今卻是想起來了,奴婢十六日那日休沐,但是那一日下午便偷偷跑回了宅子,與二爺見面,奴婢絕對沒有時間去偷那些東西,還請太太見諒!”
這話一說出來,鄧氏幾乎笑出聲,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望著劉氏,眼底盡是解氣的笑意。
但是劉氏卻好似沒聽見似得,眼睛依舊看著芍藥。
而芍藥聽著這話,眼裡卻閃過一絲悽慘的笑,原本跪的直直的腰背,也瞬間塌陷了下來。
“太太,你看看,奴婢伺候您這麼多年,到底還是應了當年您把奴婢從二爺那兒要來的時候的那句話。”她說著這話,卻好似帶著錐心泣血般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