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心下疑慮翻轉,但是最後到底沒有多言,低聲應了。
找人跟蹤自己二伯子這種事,的確是不體面,也不正常,但是現在陳懿寧卻也是沒有辦法了,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說起來白芷做事情也快,當日聽了吩咐,當天下午便找了空子出了徐府,直接奔了羅媽媽家,將陳懿寧吩咐,單獨告訴了羅媽媽的二兒子。
羅媽媽的二兒子雖然看著是個混不吝的,但是卻也是個有分寸的,知道這事兒牽扯很大,須得小心行事,應下來的同時,心中也千思百轉定下計策。
先不說這羅二如何定計,便說這徐則翰,如今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還牽扯到了自己房裡的人,卻是半分知覺也無,日日還是除了去衙門應卯,便是與同僚好友吃酒玩樂,竟是半分關注也不分給家中。
劉氏心下難受,卻也知道他是因著之前那個明月對家中事生了隔閡,便也只能放下規勸的想法,任由他逍遙。
而徐則翰如今沒了劉氏的規勸,也是越發沒個正形了,這一日剛從翰林院回來,便拉著下了學的徐懷睿出去飲酒。
徐懷睿哪裡耐煩這個,找了藉口就想要離開,但是今日徐則翰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藥了,死纏爛打的非要拉著徐懷睿一起去,徐懷睿最後推脫不過,只能被徐則翰拉著往外走。
“懷睿啊,你看看你,都來了這麼久了,這京城裡的仕子只怕都還沒認全吧,還有這京裡的美景美酒,你小子只怕也沒一個知道的吧,二叔可告訴你,讀書重要,但是也該出門看看世界,如此一張一弛,才是我們治學之道。”徐則翰笑著拍徐懷睿的肩膀,倒是沒了之前的腐儒氣,直接朝著紈絝跑了。
徐懷睿心中十分不耐,但是到底是自己的長輩,總不能真的頂嘴,只能閑閑的應了。
徐則翰這個人雖然情商不足,但是到底也是考上進士的,學問也算是不錯,看著徐懷睿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便想著是他秋試不好,心中不快,便笑著與他說起了文章考試的道理。
說起這個,徐懷睿面上神情這才緩和了些,也聽進去了不少。
不過正說著說著,徐則翰卻突然讓小廝停下了馬車,直接跳了出去,就要買小攤上的一枚玉佩。
徐懷睿皺了皺眉,也掀了簾子往出看,誰知道卻正好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正焦急的想要往馬車後面藏。
但是此時卻已經晚了,他被徐則翰看了個正著。
“唉,你不是家裡門房上的羅二嗎?跑到這兒來做什麼?”徐則翰皺著眉看著面前之人。
沒錯,此人正是領了陳懿寧的命令,跑來跟蹤徐則翰的羅二,他此時真是生死一瞬間了,他本想靠近些聽他在車裡說些什麼,但是沒想到這位大爺會突然停車,竟將自己抓了個正著。
但是羅二到底也是急變之人,見失了形跡,便收起慌亂,做出一副冷靜的模樣,上前行了一禮:“二爺。”
心中卻開始急速飛轉,想著要怎麼說才能圓了現在的處境。
但是就當他要解釋的時候,原本坐在車上的徐懷睿,卻突然從車上跳了下來,看著羅二,沉聲道:“可是我派出去買書的小廝回來了?”
羅二一愣,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但是卻見徐懷睿轉向徐則翰,拱了拱手道:“這小廝平日裡與我關系不錯,今日翰墨書閣出了一批新書,我遣了小廝出去買,便讓他在門邊候著,一旦回來就來稟我,如今既然到了,那我就不能陪二叔轉了。”
羅二聽了這話,哪裡還有什麼不懂,急忙道:“三少爺,松煙剛剛便進了大門,遍尋您不到,小的聽說您和二爺出來了,便一路追了過來,正要與您討個彩頭,您要買的書都買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