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如寧原本心中有火,但是卻也不好再外人面前撒火,所以也只能勉強笑了笑道:“芸兒姐姐來了,可是姨娘有什麼話要與我說?”
芸兒聽了卻是笑笑:“姨娘的確是有話要與姑娘說,不過這回倒是不必我來給姑娘傳話了,姨娘親自來了。”
正說著,之間正房簾子一掀,卻是陳如寧的姨娘真的來了。
陳如寧的姨娘之前是陳明選書房裡伺候筆墨的侍女,名喚翠枝,後來接著李氏懷著陳懿寧的機會,爬了陳明選的床,生了陳如寧,被提拔為翠姨娘,但是到底還是不得陳明選的喜愛,再加上李氏的手段的搓磨,這許多年早就沒了當年的心勁,老實的很。
只是雖然搓磨沒了心勁,但是到底還是心思的,這次的事情,她也看得很透,所以一聽說李氏喊了陳如寧過去,便急忙過來找陳如寧,只盼著她能聽自己的話。
看著翠姨娘出來,陳如寧的臉就沉了下來。
她雖然是姨娘生的,但是其實卻最看不起自己的姨娘,心中想著她不過是個奴婢,主人家不在,竟然還敢登堂入室。
陳如寧是翠姨娘生的,如何能不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心思,一見她臉沉了下來,她心裡也是泛苦,當年總是想著要攀高枝,要上進,但是如今看著,卻是自己自食其果。
“姑娘不在,我知道姑娘平日裡喜歡百合香,我剛好制了一些,便想著給姑娘香爐裡添一些,姑娘進去聞一聞,味道可還喜歡?”翠姨娘知道陳如寧的性子,更知道對付陳如寧的手段,所以這一番恭維的話說下來,陳如寧心裡果然順暢多了。
終於把陳如寧哄進了屋子,翠姨娘便對著幾個伺候的丫頭使了個眼色,這些人也知道這母女倆的相處模式,所以也就停住了腳,守在了門外。
翠姨娘和陳如寧兩個人進了屋子,陳如寧一聞到屋裡的百合香,只覺得沁人心脾,原本腔子裡的怒火也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姨娘制香的手段越發厲害了,這香我聞著竟比之前更凝神了些。”陳如寧如今說話也緩和了許多。
翠姨娘鬆了口氣,她就怕陳如寧這個牛性子,一沖動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再做出什麼讓人後悔的事兒。
“姑娘聞著好就好,下次我來時再給姑娘帶一些。”翠姨娘溫聲道。
她覷著如寧心情好,便又倒了一杯茶給如寧,柔聲道:“這次姑娘去太太屋裡,可是出了什麼事?”
陳如寧飲了口茶,一聽到這句話,卻是臉又沉了下來。
“還能是為了什麼,不過就是算計我的婚事罷了,我和蘇公子如此好的婚事,她視而不見,非得將我嫁進土地主家裡才算開心!她就是看不得我好,我只要有一點點好事,她就要這般算計我。”
陳如寧越說越氣,手裡的茶碗也猛地扔到了桌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翠姨娘見了,忍不住嘆了口氣,如寧雖然聰明,但是到底還是沒經過事的姑娘家,這種花花公子的甜言蜜語都能當真,果真還是太天真了。
“姑娘想要上進也是常事,只是太太既然定下了,姑娘又能如何?”翠姨娘這也是試探的意思,看看陳如寧到底想要做什麼?
果不其然,陳如寧一聽這話,便臉上閃過一絲狠意,咬牙道:“她既然不顧我的前程,那我也就不必顧陳家的臉面了,蘇公子之前給我送過信,說他母親那邊是極願意我嫁過去的,他明日過來就會與太太提親,讓我過去與他商議,我之前還覺得抹不開臉,如今卻也無所謂了。”
翠姨娘心下一驚,沒想到這個蘇公子,竟然把事情做到了這個地步,這是明晃晃的誘拐良家女子啊!
不過想著陳如寧的性子,她還是壓下沒有說什麼,只低聲道:“這樣的事情,姑娘可要想清楚,萬萬不可做沖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