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媛的臉又忍不住一紅,卻也抬步上了臺階。
淑妃將她拉到自己身邊,仔細打量了她一番,這才笑著道:“果真是個好孩子。”說完又將玉鐲套在她手上,柔聲道:“我第一次見你,這個鐲子你便帶著玩吧。”
徐媛一臉的受寵若驚,急忙俯身謝恩,卻被她一把攔住了,笑著道:“你這孩子,都說了不必多禮,這般謝來謝去的,倒是顯得生分。”
看著淑妃如此親近徐媛,下面人的臉色霎時間五彩紛呈,陳懿寧特意注意了秦氏母女,卻只見秦氏依舊垂首,看不清表情,而徐婉早已經嫉妒的兩眼發紅了,原本豔麗的妝容,此時都看著有些可怖。
誰知還不止如此,皇後看著淑妃送了禮,竟也將徐媛叫到了自己身邊,笑著從頭上拔下一個白玉簪,插到了徐媛頭上。
“我自來知道徐家家教好,如今可算是見著了,不說淑妃妹妹,便是我見了你也覺得喜歡,這個簪子倒是有些來歷,是當年陛下徵下西涼之後送給我的,如今我把它送給你,也盼著你與定國公世子能琴瑟和鳴。”
皇後這番話說的徐媛臉上的紅暈更深了,但是她的神態卻依舊是大大方方的,起身又給皇後謝禮,但是皇後卻並沒有攔著,這可是禦賜之物,其中所蘊含的意味,自然不用言表。
如此兩下,德妃一下子就被架了起來,不僅裡子沒得著,面子也傷得不輕,而且淑妃和皇後都送了,她若是不送,未免顯得吝嗇,最後德妃只能壓著心裡的恨,拔了一根不太起眼的金釵子扔到了侍女呈上來的盤中,語氣有些不忿的道:“既然皇後娘娘和淑妃妹妹都送了,本宮倒也不能免俗,也不值什麼錢,你拿著吧。”
這般高高在上的語氣,像是施捨似得,其間含著的不甘和恨意簡直溢於言表,但是徐媛倒也能穩得住,行了一禮,穩穩的接了下來。
老太太見了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算是有教養的姑娘,若是當場紅了臉,這才難辦。
德妃看著沒有氣著徐媛,肚子裡又是一場氣,不過無論如何,她也真不敢放肆,所以這口氣,也就只能憋下去了。
徐媛緩緩從臺上退了下來,卻感覺有一個帶著鈎子的眼睛直直盯著她,帶著狠毒和惡意,徐媛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不過當她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原來是徐婉,徐媛忍不住皺了皺眉,自從武定侯那件事過後,她就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不瞭解這位堂姐了。
徐媛垂下了眸,只當沒看見,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徐媛和徐婉之間隔著一個座位,但是徐婉那種如有實質的目光,卻並沒有因為這個距離而有所減弱,陰毒和嫉恨就像是錐子一樣,直直的刺向徐媛,徐媛只覺得有些坐立難安。
但是幸好,這場酒宴也很快就結束了,皇後看起來有些疲憊,她這幾年一直身體不大好,不能久坐,這次這般大張旗鼓,也已經是極限了,不過雖然大宴結束了,小宴卻並沒有,今日畢竟難得,又來了這麼多的命婦,皇後自然要與一些人聯絡聯絡感情的,徐家自然也在其中之列。
徐家跟著皇後往坤寧宮去了,淑妃也和皇後一起,而德妃卻不同,她直接點了英國公府的人和陳家的人,便離開了,英國公是她孃家,如今又正是勢大之時,陳家更是首輔之家,她自然有得意的本錢。
陳懿寧看了一眼德妃得意洋洋的樣子,又看了一眼從頭至尾一個眼角都沒有給她的金氏,神情平淡,金氏這次倒不知是真的學到了教訓還是又釀著什麼心思,從頭至尾理都不理陳懿寧。
不過陳懿寧很快又把眼神收了回來,不論金氏心裡到底怎麼想,她的計劃不會變,而一個小小的金氏,也翻不起什麼風浪。